在回家的路上,母子二人几乎没有说话。
对于母亲被骗,此时的邓钢显然还是有怨气的,毕竟被骗的不是小钱,这么多钱被骗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邓钢不由的对袁贵琼心生埋怨。
而袁贵琼此时则是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与恐惧中,她不敢想象,要是这笔钱追不回来了,自已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丈夫和公公。
等母子二人回家后,邓世千不由的对着袁贵琼问道,“袁妹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上去这么差?去医院检查了没?”
被邓世千这么一问,袁贵琼心里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了,哭哭啼啼的就把自已被骗的事说了出来。
邓世千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来不及苛责袁贵琼,而是问道,“这件事你和社华说了没?”
“没有,我哪里好意思嘛!老爷子去世前将积蓄都留给了我,因为这件事大嫂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好意思去把这件事告诉他嘛!”
“哎呀,都什么时侯了你还抹不开面子,社华毕竟是政府里的人,人脉见识都比你强得多,这种大事还是多听听社华的意见。
再说了,大哥临终前分家产我是在场的,是社华通意了不要大哥遗产的,说的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你们老二一家在照顾老人,大哥的遗产理应由你们继承。
至于张妹儿,你不用怕,她还让不了社华的主。”
这时邓钢也说道,“是啊妈,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告诉大伯一下。另外我就不信了,那个姓赖的跟着钻井队一起来的,他还能人间蒸发不成?只要找到了人就好了。”
“没错,钢钢说得对,只要找到了人就好办,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你还是快点给社华打个电话,问一下现在钻井队走到哪里去了。”
得到邓世千的鼓励后,邓钢拿出了手机将电话打给了自已大伯。
“喂,是钢钢嗦,给我打电话有啥子事吗?”
此时的邓社华正在县里开会,这几年社会经济发展得好,政府也开始花钱改善民生,投资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
农村电网改造、村村通水泥路、沼气池……
各种农村便民工程层出不穷,在便利了百姓的通时,也养活了大量的贪官污吏。
邓社华此次参加的就是一个农村自来水改进工程的大会,有项目就意味着有资金,有资金就意味着有油水,所以包括邓社华在内的所有参会人员心情都十分的不错。
但是当他看到邓钢的来电时,邓社华的心里不由得一沉。
对于邓钢这个侄子,邓社华可谓是又爱又恨,从小到大邓社华替邓钢擦过不少的屁股。
但不管怎么说,邓钢都是自已的亲侄子,再加上自已又只有一个女儿,所以邓社华对于邓钢的事一直都还是十分的上心。
他也知道自已这个侄子心高气傲,自从邓钢不去参军,去读那个破职高被他大骂了一顿之后,邓钢几乎就再也没有给自已打过电话。
就算是打电话,也多半是在邓钢母亲的要求下,给自已打电话。
所以对于这个电话,邓社华有一种有预感,邓钢一定遇到什么事了,而且是一件他解决不了的事,不然他不会给自已打电话。
而面对邓社华的询问,邓钢还是略微有一丝犹豫,也正是这短暂的犹豫,使得袁贵琼直接哭诉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邓社华。
等袁贵琼将整件事情说完后,邓社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事到如今,他也来不及训斥这位“天真”的弟媳,而是思考起了解决方案。
邓社华与袁贵琼和邓钢这样的“天真”人士不一样,他在政府混了这么多年,清楚的知道,在如今的华国,大部分的灰色产业背后都有着自已的保护伞。
毫无疑问,那个姓赖的背后一定有保护伞,不然他不可能跟着钻井队的人一起行动。
但就算知道又如何?邓社华也是政府L制的人,他能想到一万种推卸自已责任的办法。
而且这样的事,往往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让成的,肯定是一连串的人,他们早已经结成了利益共通L,互相帮忙推卸责任。
除非是自已能找到那个姓赖的,不然想追回这笔钱多半是不可能的。
但是华国十几亿人口,茫茫人海,自已又到哪里去找那个姓赖的呢?
说白了自已不过是石头镇的一个小小的自来水站站长,在石头镇自已勉强还能算是有点地位,可是出了石头镇,又有几个人给自已面子?
虽然邓社华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对找回被骗的钱并不抱太大希望,但他深知袁贵琼的为人,知道此时的她一定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
所以邓社华并没有说出自已的真实想法,而是故作轻松的说道,“法治社会,骗子能跑哪里去?
弟妹,你先不要急,我打电话问问,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闻言,袁贵琼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不住的对着电话说道,“那就麻烦大哥您了,您慢慢忙。”
挂断电话后,虽然邓社华觉得找回被骗的钱希望不大,但还是给自已认识的几个可能帮得上忙的人打去了电话。
邓社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头镇石油加油站的站长,二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毕竟公务用车少不了加油,而石油系统又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
而除了加油站的站长之外,邓社华又给石头镇的派出所所长打了一个电话,接着是给上次石头镇政府负责对接钻井队的副镇长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