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风眼角的泪一闪而没,他扶自己的父亲,眼神中的恨意又沉入眼底,声音清冷,恢复如常:“爸爸,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白老爷子无力地拍了拍他的手,慢慢由他扶回了房,老了,他老了,而他唯一的儿子长大了,手段心机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以彻底放心了。
只是他的妻子,他当年枉死的妻子啊!他欠她的再也没有机会去还,也许再过几年,他就可以与她相聚了!白老爷子满面萧索,由着自己的儿子扶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慢慢离去,一步一步沉重不堪。
这条路上,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大,绵绵无尽的恨,接踵而至的恩怨,早已经将他们拖入黑暗的深渊,生生世世,永不得解脱。
……
周金牙的车开得很稳,黑夜中只听得见风声呼呼地响,他身上的汗干了又冒了出来,单薄的T恤上明显的几重汗印。开了许久,他才在一条简陋的巷子里停下。
车后厢的那三个人默默地出来,周金牙站在他们面前,虽然身材相差不大,但是他们三个人身上的那股阴冷杀气,却无端让他感觉到自己矮他们一等。
那三人状似无意地看了周围一眼,周金牙知道他们的意思,压低声音:“各位大哥放心,这里安全得很,你们暂住两天,到时候上头会再安排。”
那领头的似极不满意,提了提手中的大包,冷声说:“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叫我们住这里?!要知道这里最容易藏人,也最容易被人藏了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周金牙冷汗冒了出来,连点头:“是是,大哥说的是,要不,我进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这里等着,我电话给上头打完电话,就给大哥回复啊。”
他说着赶紧走了进去。那三人分散开,站着,手揣在兜里,鼓鼓的,看似有家伙。巷子里寂静无声,夜风不紧不慢地吹拂着,六月的X城燥热无比,忽然其中有个人开口:“他打电话干嘛要进去打?难道没有手机?!”
领头的突然一怔,背后冒起一股冷汗,失声叫道:“不好!快走!”话音刚落,“扑!”地一声如烤爆的蚕豆发出的声音在他们脚底炸响。
他们赶紧掏出兜里的手枪,向可能埋伏的方向射去。“扑扑!”密集如蚕豆的声音从四面扑来。
“快上车!”领头的男人赶紧跑上车,火力太密集了。“妈的,这次被人阴了!”他恨声骂道。小货车如今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他一点火,“轰”地一声,货车的发动机突然爆炸,一团火球腾空而起。将他炸死在车内。
其余两人也在密集的抢林中纷纷中弹,倒地身亡。
过了一会,黑暗中闪出几个黑衣人,当先一人上前踢了踢死去多时的那两个男人,翻开他们的包,里面满满是一大包白色的粉末。再翻开其他几个包,有三包是黑铁,两包是雪白的粉末,还有一包是他们三人简单的行李。
领头的黑衣人冲身后的几个人点了点头,提了包,其余的人将汽油淋上,“轰”地一声,货车上的火迅速蔓延,终于将这破旧的小巷尽数吞噬……
“白先生,货到手了。”领头的简单地打了个电话,说完,关掉手机,掏出手机卡,丢在了身旁的下水沟里。
身后,火光冲天……仿佛要吞噬着整个黑夜……
……
苏苏一早起来吃早饭,却看见萧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是报道X城昨夜的一场火灾,原因是旧居民区的线路老化而引起的一场火,听说还烧死了三人,借此引发一场X城旧城区的改造与拆迁问题……
苏苏看了几眼,只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萧霖却看得津津有味,好半天才关上电视。
苏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情颇好的萧霖让她感觉怪怪的,平常他这时候还在睡梦中,要不就是刚应酬回家,准备去睡。
“干嘛看我?我今天变帅了?!”萧霖故意看着她。苏苏瞪了他一眼,看了墙上的时钟,九点了,得收拾下去店里看看。
她想着,加快吃饭的速度。萧霖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今天就别去店里忙了,哪有你这么当老板的,人家老板都在家,活都让底下的人干,负责收钱就行了。你这样迟早得累坏了。”
苏苏看了他一眼,讽刺地开口:“我可不像你,天天坐在家里,光保护费就收到你手软。”她还在介意他随口说的保护费。
萧霖一怔,哈哈大笑:“保护费算什么,那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说,现在谁还看重什么保护费,老土,哼,你懂什么。”
苏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接口,只默默吃饭。萧霖伸了手,在她面前敲了敲:“今天就不用去店里了,我带你出去逛一逛。”
苏苏下意识地断然否决:“不行!我不去!”
萧霖眼中的眸色一变,随即笑着说:“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陪你去店里坐一天,哎,体会体会你的辛苦钱是怎么来的。哎,像我这种只会收保护费的土人也得学学你艰苦创业的精神啊……”
苏苏脸一黑,他去了她还怎么做事?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苏苏一声不吭,顿了顿看着他脸上的痞子模样,谁能想到纵横闽越一带的老大其实是个狡猾的大无赖呐?!
她心里又气又恨,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闷声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萧霖见她答应,笑了笑:“当然是带你去买东西,吃饭啊,顺便看看电影,培养下感情。”
苏苏听得心头一阵恶寒,又是买东西,以前自己没钱的时候,总幻想着能挽着有钱的老公去买东西,刷卡刷得开心无比。
可是现在她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不光说这对象不对,就说跟着萧霖,那就是一场折磨,他走得极快,大步一跨,苏苏就得跟在他身后紧追慢赶,而且毫无乐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