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完的资料又被霍琰收回了文件袋里,他露出欣慰的表情,指尖摩挲着牛皮纸袋上磨损的部位。
想来这份文件,厉寒辞已经储存很久了,连纸质都有些泛黄变硬。
“这么多年过去,你处事更加成熟了,我很高兴。”
他脸上挂着浅笑,却笑不达眼底。
“大哥不在身边,我处理事情也没个商量的人,只能独自去面对。”
厉寒辞自谦地说着,往沙发上坐下来,剥了个摆放在果盘里的果冻橙,分了一半递给霍琰。
“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遇到事情又可以找你商量,就跟以前一样。”
霍琰接过了那一半橙肉,撕出一瓣塞进嘴里。
“你早已独当一面,找我这个废人做什么。”
笑里参杂着苦意,他的自嘲是把自己贬成蝼蚁,让人听着痛心。
厉寒辞更是严肃了语气。
“大哥,你别这么说,你一直是我的榜样。”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霍琰的眉眼舒缓了几分,与他讲那场车祸之后,他如何流落在外的故事。
他听得认真,不留神嘴里的果肉汁水进了嗓子眼,呛得咳嗽几声,牵动了肩膀伤口,低着头连连吸气。
“怎么了?你受伤了?”
霍琰诧异。
经历过几日恢复时间,术后伤口包扎得轻薄透气,T恤衫外罩了件外套,乍一看不出来,但当他弓腰时,隐约能见纱布凸出来的痕迹。
为了不让兄长担心,他清了清嗓子,隐瞒了手术的事。
“不小心受了点小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霍琰关照了两句,这件事就当揭过去了。
“大哥,你的腿怎么样?我认识一些医生,可以帮你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一定能治好的。”
出于内疚,厉寒辞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的双腿,想问又不能问,只能想着一些解决办法。
霍琰没有掀毯子的打算,也许是他的自尊心作怪,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残缺的地方。
“这么多年习惯了,我不想治,就这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色没什么变化,语气里倒是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
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厉寒辞没再提,只说有需要的时候,尽管找他。
到了晚上,厉寒辞以为自己一天都没被赶出去,沐晚晚应该是已经消气了,美滋滋捧着一套睡衣进卧室洗澡。
刚一开门,一个枕头就砸到脑门前。
“滚出去!”
沐晚晚坐在床头,手捋着半湿的头发,发尾抹得油亮,房间里弥漫着玫瑰精油的香气。
他悻悻地捡起枕头,探了一眼门外,悄然把门关上,靠着门背,打着商量的语气。
“大哥就在楼下,听见了不好,今晚就让我睡这儿吧。”
这时候都不忘把霍琰拉出来当挡箭牌。
沐晚晚拿起吹风机,继续将头发吹干,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他的说法。
一手抱着睡衣,另一手抱着枕头,厉寒辞又恢复了笑容,慢慢地磨蹭过去,想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