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奇迹编织者 > 第一章 Westbrook路的孩子 02
Westbrook路(后称威斯布鲁克路)的夜,街道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纱般覆盖,路灯稀疏地亮着,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拉长了偶尔路过的行人的身影,又迅速在他们转身之后消散于无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初春特有的凉意,似乎连呼吸都能感受到那份透彻心扉的清新与寂静。
周围的邻居大多都睡了,没睡的也只是撑着台灯,窗户或是暗着,或是一点微红的光。
约翰·列侬穿着睡衣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模糊的轮廓,一个属于伊丽莎白·霍金斯女士(Elizabeth
Hawkins),另一个属于年迈的大胡子老人,埃尔文·帕西法尔·莫宁·阿尔伯特(Elvin
Parsifal
Mourning
Abbot)。
“晚上好,约翰。”埃尔文·阿尔伯特向他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是伊丽莎白·霍金斯。
“晚上....晚上好,阿尔伯特校长,以及霍金斯教授......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这来了?现在应该是晚上1点,我没搞错吧,四月五号的1点。”
约翰把自已金色的羊毛卷头发随意捋了捋,让它看起来没那么邋遢,随后揉了揉眼睛,让自已的瞳孔终于有了点光。
“约翰,我很抱歉,要告诉你一个悲痛的事情......”阿尔伯特戴着老学究们偏爱的小方框眼镜,镜片下面的眼睛深邃而富有智慧。
年轻的约翰此时已经差不多完全清醒了,他的目光撞上了自已的老校长的目光,耸了耸肩,说:
“但说无妨。”
伊丽莎白的脸上写记了悲伤,没等阿尔伯特开口,她已经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出了那句令约翰难以接受的事实:
“约翰,我们的言殊还有苏瑾,死了......”
死了?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后者听完居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然而没有人回应。
——约翰的眉头突然紧皱了起来。他感到一阵难以置信的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和声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尔伯特,直到后者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开始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如通汹涌的潮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与坚强。
“怎么会......”约翰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缩,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他喃喃自语道,左手不自禁地扶住了门框。悲伤好似化作了实质,把他的心脏死死地压住,不再跳动。
于是他的泪水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控制,不自觉地滑落脸颊,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哀痛。
“言和苏,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脆弱。”夹杂着呜咽,约翰的目光扫向面前二人身后的街道,那里清冷,寂静,昏暗。发红的眼眶和晶莹的泪水死死挣扎着,被脸上挤出的皱纹弄得狰狞不堪。
阿尔伯特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约翰擦掉眼泪,然后才开口说道:“我们赶到那边的时侯,言殊和苏瑾已经倒下了。整个言家无一活口,渡鸦把他们都杀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苏瑾遗留的灵魂带我们去到了言家的密室,那里躺着一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儿子。”
“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言家人......”
阿尔伯特说到此处,约翰看到他身后走来的一个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约翰拨开阿尔伯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孩子面前。
孩子在襁褓里睡得很安静,周围的悲痛他毫不知情。
“言瑾......言殊,你还真是跟以前上学的时侯一样谨慎......”他的眼神落在孩子长长的睫毛上,含着眼泪的眼睛此时挂上了温柔。
他是言殊和苏瑾的孩子。
他想到此处,稍稍有些安慰,回过头和阿尔伯特说:
“我知道你们要我让什么,我会把他养大的。像养育我自已的孩子一样。”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份坚强似乎又回到了这里。
老校长伸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沉默了几秒,最后万般情绪化作一句话,“我们相信你。”
伊丽莎白的双眸已经含记了眼泪,她走上前来,摸摸孩子的脸蛋,“可怜的小家伙啊......”
“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把他守护好,直到他能面对我们的世界。”约翰说着,紧紧地抱着孩子,仿佛拥抱着全世界。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处理孩子的事情。”阿尔伯特轻声说道。
约翰点点头,送走了阿尔伯特和伊丽莎白。
他抱着孩子走进房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苦涩的笑容挂上了嘴角。
言瑾长得很好看,因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曾经学校里最好看的学生。
从那晚起,约翰改掉了他不修边幅的作息与外貌,换上了格子衬衫。
他还养了一盆文心兰,因为言殊和他说,文心兰的花语是“吉祥如意”。
这是非常好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