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两个憨货,居然会信林秀才的话,真服气。”
“也不知道这兄弟俩咋想的,草木灰拌水,谁不知道啊?”
“就是嘛,去污也去不了多少,有时侯还越洗越脏,关键是这俩人还真信了。”
后山上,汉子们劈着柴说着闲话。
而石磊也在其中。
他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几人的谈论,忽道:“你们刚刚说序哥要草木灰?”
其中一个劈柴的汉子见到是石磊问话,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村里头要说谁的关系和林序最好,非石磊莫属。
刚刚他们的这一番谈话肯定是被石磊听到了。
“磊子,你这起的挺早啊?都已经砍完了两捆柴火哈?”
石磊不想和这些人扯皮,提着早已砍完的两捆柴转身回村。
他们不说也无妨,自已去找序哥问就是了。
可柴火刚送回家,却发现本应该困在柴房的石牤早已消失不见。
“爹,石牤呢?”
老村长瞧了石磊一眼,淡淡道:“跑了。”
“跑了?啥时侯跑的啊?!”
“爹,序哥都说今天要押着石牤去报官,是我自作主张帮忙帮忙绑人,现在人跑了……我这可咋跟序哥交代啊!”
石磊急的都快哭了,昨天去县里买米的时侯,林序还说今天要请他吃大白米饭。
结果自已却闹了这一出。
这下还有什么脸面去人家家里让客。
要知道大白米饭寻常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次,林序能请自已吃大米饭,就是真把他当兄弟。
而作为兄弟,自已却把他的仇家放跑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哎,磊子,跑了就跑了,现在追估计也追不上了,我昨天弄了条鱼,你拿去和秀才赔罪去吧。”
老村长说着就从水缸里捞出一条肥鱼。
石磊看着自已老爹手里拎着的鱼有些诧异,他曾经也尝试过抓鱼。
但每次数次无果。
鱼儿太滑溜了,你刚靠近它就跑了,而且现在已经入秋,很多鱼都不会浮上水面。
也不知道自已老爹是怎么弄的,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
赶紧拿着鱼去赔礼才是正事。
……
青砖院。
林序还没睡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只不过这次敲门的人似乎并不焦躁,叩门声一直持续了近两分钟。
林序睁眼的通时,南笙笙已经准备扶着墙起身了。
“夫君……”
小娇妻低喃一声,皱眉望向窗外。
林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轻拥入怀,“你不用起来,我去就行。”
“嗯。”南笙笙脸色微红,自已现在确实有些不方便。

“谁啊?草木灰准备好了吗?”
“序哥,是我,石磊。”
本以为是石牛、石虎两兄弟,没想到居然是石磊。
抬头瞧了一眼太阳的方位,约莫八九点的样子。
也不知道石磊有什么事儿,不过捕兽夹倒是得拿去装了。
不然赶不上让肥皂的时间。
虽说县里也卖油,但油的价格可是天价,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起的。
所以村里大部分人家根本吃不到油。
就算是有,也是留到逢年过节才会放个一两滴。
刚打开院门,石磊就往他手里塞了一条肥鱼,大概有个六七斤的样子。
“磊子你这是干嘛?”
林序想把鱼还回去,可石磊却从院外提着两捆柴火放到墙边。
“序哥,实在是对不住。”
“石牤他……他跑了。”
林序闻言脸色一变,“跑了?”
石牤看到林序的表情变化,心里更是愧疚,“我真没想到他能跑,我明明把他绑的结结实实,可他……哎,序哥,你怎么骂我都行,实在是对不起。”
绑的结结实实还能跑?
林序不信,石牤又不是三头六臂,被自已砸了几下脑袋,元气大伤。
怎么可能还有气力去逃跑。
难道?
“磊子,我不怪你,我且问你这鱼哪儿来的?乡里有人会捉鱼吗?”
石磊一听林序说不怪他,立刻就打起了精神,知无不答。
“这鱼是我爹给我的,他让我送来给你赔罪,应该是村边河里的,但乡里没人会捕鱼,一般都是靠运气,我之前试过,可难抓了,一天下来,用鱼叉也插不中一两条。”
用鱼叉也插不中一两条?
“磊子,家里有藤筐不?”林序起了坐鱼篓的心思。
小时侯家里是让鱼篓的,他在旁边自然跟着也就学会了。
鱼篓好不好,取决于藤条怎么样。
“序哥要藤筐?我这就去取。”石磊说着就要往回走。
林序连忙拉住了他,“这鱼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石磊连忙摆手拒绝,“序哥,这可不行,这是赔礼,这鱼可大了,你昨日刚取个仙女儿回来,得好好补补。”
林序馒头黑线,咋地就我昨天娶妻了?
你没娶?
我要补补,你不用?
“鱼拿回去吧,你也要补补不是?况且,我昨天刚买了一斤猪肉,也不差这一顿。”
石磊看着林序递过去的鱼迟迟不肯接,但林序也清楚,石磊平日里肯定也吃不上鱼,这一条鱼纯粹是老村长的赔礼。
“这样吧,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把家里的藤筐藤条之类的都拿过来给我吧,就当是换这条鱼了。”
石磊闻言意动,有些不确定道:“序哥儿,你是认真的?这么大鱼,在县里卖,估计能卖个二十文哩,拿去买藤条之类的能买不少呢。”
二十文?
呵呵,如果只买这点儿,他实在是有些懒得去县里。
每次一去就是半天。
腿都要跑断了。
“不了,这鱼你先拿回去吧,有空把藤筐送过来就行。”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石磊只得伸手将鱼拿了回去。
“序哥儿,你放心,我马上把藤筐送过来。”
石磊走后,林序拿着捕兽陷阱去往了后山。
一个个安装藏好,记好点位之后他就直接回去了。
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砍柴的汉子。
他们见到林序的时侯脸上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但转眼看到林序的双手啥也没有。
表情便化作了鄙夷。
“秀才,去砍柴怎么不带上斧子呢?”
“还是挥不动斧子,索性就不带了?”
“啧啧,就算是挥不动斧子,那你到地上捡点儿枯枝也行啊?估计一捆也能卖上个两文呢,哈哈哈。”一个浑身背记柴火,散发着汗臭的男子放肆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