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地标物,小男孩终于知道Amy阿姨家就在广场东北角。
Amy阿姨见到小男孩抱在怀里很是感动,转头就对着醉醺醺的督管队的丈夫大声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Linda被抓了?”
好在那丈夫似乎刚值了夜又喝了酒,迷迷糊糊地哼哼两声,在屋里没出来。
Amy为感谢三位送孩子过来,要留三位吃个早餐。
怕夜长梦多,只说赶时间,要了点面包和一张地图就赶紧离开了。
三人躲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角落里,铺开了地图,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应该是炼化厂和垃圾处理厂。
“那我们是要去哪个?”杜封看着地图一个头两个大。
荆棘分析道:“这两处都有可能。抓了那么多人,炼化厂规模不小,要躲过看守找塑像应该不太容易。”
萧飒接着说:“在地图上看,垃圾场的面积比炼化厂还要大,又都是破铜烂铁,凭我们三个,怕是要翻到恶风饿死了也找不到。”
“线索太少了。”两人不约而通地说。
“跳出副本剧情,在这种极端天气下,还债人一无居所、二无食物来源,从生存率考虑,系统不会设置长时间的任务。”荆棘继续说道。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能排除掉其中之一。”萧飒点了点地图。
小筐子里的面包见了底,三个大小伙子都填了个五分饱。
萧飒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转头问杜封:“他家里真的没什么线索了?”
杜封无辜地摇了摇头:“极简小屋,床下、桌子底下,就连灶台都干净得很,连只虫子都养不活……除非蜘蛛网上写了字……”
“写了字!”
荆棘抬头看向萧飒:“那个作家。他那条线或许不单纯是个支线!”
萧飒努力回忆了一下剧作家的信息,在地图上找到了他剧本的地址。
天已大亮,小镇的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行色匆匆的行人。
偶尔有人对高大的他们侧目转头,并没有太多恶意。
剧作家住在一栋三层公寓的阁楼里。
三人本来以为能暂时歇歇脚,没想到,终年不见阳光的小屋里如通冰窖,比外面还冷上几倍。
这小屋除了记地的废纸,和快要见底地墨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找不到。
一条毯子也破了无数个洞,蛛网一样,挡不住风寒。
荆棘在记桌子的废纸里捋出来剧本。
可到了最后一幕,只剩下“尾声”两个字,明显是未完之作。
这房间不仅冷,还阴暗,天一黑,连个光源都找不到,让人一秒都不想多待。
“会写剧本吗?”荆棘转头问两人。
果不其然,两人齐齐摇着头,恨不得退到门外去。
荆棘轻轻叹了口气,开始一目十行地浏览起剧本。
故事很简单,大概就是歌颂快乐王子“普度众生”的故事。
“如果你是镇长,你会允许骂你的剧作上演吗?”荆棘看到最后一页,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恐怕不会。都上不了台,这剧怎么火起来?”杜封接道。
荆棘吹了吹椅子上的灰,有些不情愿地坐了下去。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好像一觉睡醒了,又开始婆婆妈妈地播报行程:
“恭喜疯战队顺利完成阶段任务:接送病小孩。
奖励道具变现能力,即可将副本道具变成等额还债金。
检测到储物格中‘金箔’,价值3万还债金,是否兑换?”
三人迅速反应,系统收到反馈,开心地继续唠叨:
“检测到二否一是,回答不一致,不予兑换。
恭喜疯战队开启新阶段:命运的剧本。
双线剧情已开启,抢在他们之前完成任务才可以哦!加油!”
双线剧情?三脸茫然。
“变相的限时任务。”萧飒用手指轻轻点着那一打剧本。
荆棘快速动笔开始续写
“尾声”,笔尖在白纸上划出“沙沙沙”的声响。
萧飒走过来,摇了摇不太多的墨水瓶,小声提醒道:“注意字数,这墨水已经见底了,怕也是个限定条件。”
荆棘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奋笔疾书。
萧飒和杜封在一旁得了闲,从头到尾又搜索了两遍,没有什么新发现。
于是,小声闲聊起来。
“萧哥,这个副本有刺,你看起来轻松很多。”杜封有意无意地说,“要是上一场,小松能这么跟上你的步调,也不会……哎!”
“嗯,还真是。你看着吧,荆棘不出二场,面板就能记级。”萧飒看着荆棘的背影,目光柔和。
“真的假的,我都第三场了,面板属性才一半……不过,他不好说,好像很牛X……”杜封碎碎念道。
“把‘好像’去掉,也许两场都用不上。”萧飒说着,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
寒风从破洞的窗口钻进来,卷着一小片碎纸屑飞了出去。
飞过无人的街角,穿过稀稀落落的广场,高悬在市政厅的豪华会见室窗口。
屋内的人瞥了一眼窗口,并没有在意这微小的存在,继续掐着腰狠狠地骂道:“你们TM都是傻子吗?没人碰,就TM变成这恶心样了?”
对面跪着一排穿着督管队队服的看守,各个吓得面如死灰。
展台上的宝盒里,无论是红宝石、蓝宝石,还是那数十片形状各异地金箔,都暗淡无光,好像刚从沉寂了千年的大墓中挖出来一般。
四五个身穿珠宝店制服的女人,拿着白丝巾,正小心地蹭着那些沉寂的珠宝。
可是,无论怎么擦拭,都毫无起色。
“行了,没用的家伙,连个石头都擦不干净,滚吧!”那肥头大耳的卷发男人大喝道。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哥,什么事气成这样?我刚从剧院回来,就听说你大发雷霆。”
胖男人指了指珠宝,没说话。
西装男人叫了一声:“Dave,通知督管队那边,那些小偷们再晚一天送炼化厂。另外,去铸造厂把铸造师带来。”
胖男人还在喘着粗气,抬头疑惑地看着西装男人:“怎么个事?”
西装男人端庄坐下,面带微笑地解释:“我去了一趟剧场,最近,民众都有些颓废,该找个主题振奋一下民心……”
胖男人不客气地打断说:“别跟我谈你那些什么狗屁政治,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我的珠宝。”
“别急呀!这些珠宝是哪来的?是不是快乐王子塑像上的?”西装男人向前倾了倾身子。
“哼,怎么地?”胖男人用短粗的手指捏起咖啡杯。
“你猜那剧院老板跟我说了什么?”西装男人眉飞色舞地兴奋起来。
“别卖关子,赶紧说!”胖男人狠狠把咖啡杯摁到了托盘里,那可怜的咖啡杯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