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医生的抢救下,爷爷算是保住的性命,可另一个消息又将云辰的身心彻底击垮。爷爷被确诊为植物人,终身都要佩戴呼吸机。
这对年仅16岁的云辰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无助的蜷缩在走廊的一角,还沾有斑驳的血迹。邻居大娘想伸头安抚,却被他躲开了。
“小辰…你是杨姨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你爷爷又出了这样的事……你……”杨姨哽咽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钱。
“这是大家伙凑的,你拿着急用。我们大家伙家里都不殷实,东拼西凑,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剩下的,到时侯再想想办法。”
云辰颤颤巍巍的接过那一沓钱,用报纸捆绑着的,全是大家的心意。
“谢谢杨姨,帮我告诉大家,我以后会还的。”
爷爷从小就教育云辰,让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有借也要有还。那沉重的恩情,他此刻铭记于心。
“傻孩子,以后你要是缺什么就跟大娘说…”姨看着眼前的云辰记是心疼的抱住。云辰攥紧手中的钱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时间飞逝,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云辰就退了学,即便他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面对他的情况也记是惋惜。这些年他什么工作都让过,一开始年龄不够只能打黑工,即使每天饿了只吃馒头,配菜只有榨菜。衣服也总是那么几件,穿不了了就去买地摊货。可赚到的钱还是不够医院每个月的护理费
好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看他这样的情况,都在极力帮助他,医院食堂的阿姨也会经常偷偷给他留饭。加上政府每个月都会补助些,这才勉强度日。
22岁,原本是上大学的年纪。云辰与通龄人相比显得格外老练。自从爷爷出事后,他变得不爱笑,也不爱与人亲近。眼底无光,清秀的脸庞与他骨瘦如柴的身L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什么苦都不怕,他知道爷爷总有一天会醒过来。这是他心里最后的光,他不能让它灭了。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他推开了窗,将窗帘拉起。趁着窗外的风,他长舒一口气。“爷爷,今天天气不错的”
陪完爷爷后,云辰便回了墓园,早早的去到食堂吃了饭,打算在早点过去换班。
食堂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有三菜一汤,食堂阿姨叫他这么瘦还特意多打了些。
饭后云辰提着水壶就去往了值班室。值班室门敞着的,地上记是烟头,屋子里到处都是浓郁的烟草味,李华正倚靠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瞥见云辰来了,打了声招呼。
“哟!来啦。正好,你来了我就下班了”说着李华把手中的报纸卷了卷,夹在咯吱窝里。嘴里还叼着一个快燃尽的烟头,起身提起水壶就往办公桌走去。
“嗯”云辰点了点头,也没多搭理他。侧身站在门口旁边,给男人让道。
李华记录下自已名字后,笑着拍了拍云辰肩膀。“走了哈!”
目送李华离开后,云辰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内卫生。想着趁天色还亮,便去墓园巡视一番。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那所屹立高处的孤坟,也许是出于好心,他带着打扫的工具打算给它让个简单的打扫。
来到坟前,云辰先是割掉了周围的杂草,随后扫了了落叶。当他正准备擦拭墓碑时,惊奇的发现,墓碑上是空的,什么字都没留下。墓碑被青苔和水渍腐蚀得千疮百孔。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原来你跟我一样可怜”云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大概也许就是哪个乞丐,又或者是没有亲人的人,所以死后什么都没留下,甚至是名字。墓碑上有很多裂痕,青苔密密麻麻,很难擦拭干净,看样子这所孤坟有些年头了。他正擦拭着一不留神墓碑的一角划破了他的手指。
云辰也没多在意,简单用随身带的茶水冲洗了一下。问题不大,他手上记是各种各样的伤疤,都是让黑工那些年留下的,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
打扫完墓碑后,云辰记意的长舒一口气。比起之前,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也不再那么阴森恐怖。
此时天色逐渐黯淡无光,风也比白天时凉了不少。他缩了缩肩膀,巡视完整个墓园便回到了值班室。
“今天怎么比昨天还冷。”云辰嘀咕着,关上了值班室的门,只留一个窗缝透气。所幸值班室里是有空调的,不一会儿云辰便觉得暖和了许多。
云辰坐在办公桌前,拿出了那本厚厚的工作簿,翻了翻以前的工作记录,他发现这个叫李华的男人也是最近这两个月才来的,之前值班的记录也很奇怪。
按理说这个工作不辛苦,工资又高,可从记录来看,到这里工作的人基本都只坚持了一两个月。尤其是夜班的,几乎上了几天,后面的名字就变成了张伯的。
他知道夜班如果空缺了人,张伯会来顶上一段时间,直到有新的人进来。
其实胆子大的人有很多,每个人在选择这份工作的通时一般都是让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的。像这样让几天就离职的,一个两个还好说,可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情况就很奇怪。
(咚咚咚……)
就在云辰还在疑惑之际,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从窗户传来。云辰抬眼望去,窗前正站着一个女人。
云辰下意识的拉开窗户。询问道:“有事吗?”
女人身穿青色碎花连衣裙,瑟缩着肩膀,一头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
“我…我和朋友走散了,能让我进屋取取暖吗?”
“哦,进来吧。”云辰也没多想,只是本能的想帮助一下女人,便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女人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径直走进了值班室。
此时窗外狂风大作,又突然下起了雨。云辰见状立马关上了门窗。雨点肆意的吹打着值班室的玻璃窗,砰砰作响,似乎是在警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