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葵迎来在异世的第一个周末,凑巧她回来的这段日子里,陈佩泉的妈还在欧洲旅游,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要花心思应付这一对母子。
周六早上她为了避开陈佩泉,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早市打牙祭。
有方盏盏在,她连导航都不用自已亲自看。
“盏盏,去最近的早市。”
陈家这一带依山傍水,想要出个门没有交通工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阮明葵也不想碰陈佩泉放在地下车库的“宝贝们”,但是总归是要有个出行工具的,她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就听见汽车熄火的声音。
阮明葵看了一眼腕表,确定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是陈佩泉。排除了陈父陈母,那剩下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陈佩秋正准备乘坐电梯上楼,就碰到了刚下电梯的阮明葵。
“明葵,这么早要去哪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住了,昨晚刚刚在公司里加班通了个宵,此时脸上的温和也遮掩不住眼下的黑青与倦意。
“大哥,我准备去早市。”
“你准备怎么去?”陈佩秋环顾了一下自家车库,没有发现陌生的车辆。
他弟的车向来是不给别人碰的,他也不认为他弟会在女朋友身上破例,即使阮明葵已经变成了他妻子。
他太了解陈佩泉了。
阮明葵指着角落里落了灰的公路车。
陈佩秋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虽然山脚下的临河街就有一片居民住宅区,下山还好,回来的环山公路又远又曲折,且不说蹬着这车回来早餐不管吃多少都得消耗得一干二净,光是安全就很成问题。
陈佩秋认为阮明葵的小身板儿吃不消。
阮·公路车女子组冠军·明葵见他摇头,诚恳道:“我行。”
陈佩秋决定劝她留在家里吃早饭,实在想出去等家里的司机工作了再去也不迟。
“为什么不在家里吃。”
阮明葵继续诚恳道:“看着陈佩泉的脸我吃不下去。”
陈佩秋愣怔了一下,他不关心陈佩泉的夫妻关系,他反而非常能够理解阮明葵,本来就是趁着他妈不在家又是周末,他才回来稍作休整,一想到一会儿可能要和陈佩泉在通一张桌子吃饭,他疲惫的脸稍微扭曲了一瞬。
“我带你去吧。”
陈佩秋准备在山脚下吃完饭回来在补觉。
阮明葵不关心他刚才的一番内心活动,大大方方朝他伸出掌心。
“钥匙给我吧,我来,疲劳驾驶很危险。”
陈佩秋也不推脱,掏出钥匙就交给了她。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坐上了车。
方盏盏早就帮阮明葵打开了早市的地图导航。两人顺着环山公路不一会儿就到了临河街。
因为早市的路比较狭窄,两人决定用腿走进去,在路上阮明葵曾询问过早市上有什么必吃榜,陈佩秋表示家附近的必吃榜他不熟悉,公司楼下的必吃榜倒是他能说出几家。
阮明葵会这么问是因为她没有一丁点关于这条街的印象。
冬日的早晨,空气里的凉意还没被晨光重新暖起,阳光在奶白色的晨雾里横冲直撞,落在水面上,碎成粼粼。
阮明葵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有点,排斥。
两人手里都拎了一杯豆浆,早市上的早餐量大实惠,两人走了半天都没决定好要吃什么,陈佩秋是因为熬了一晚,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要不是胃里难受他可能连豆浆都不会点,阮明葵下山之前是让好了大吃一顿的准备的,结果穿过了那条河以后,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从市场的头走到市场的尾,两个人万餐丛中过,片饭不沾身。
手里的豆浆也见了底。
陈佩秋无言,难道弟妹此行就是为了这一杯豆浆?可是他没品出来有什么特别。
“怎么突然想逛早市?”除了不愿意见到陈佩泉总有别的原因吧,这个早市一定有着什么过人之处。陈佩秋这样想。
“好像我以前挺喜欢逛的。”阮明葵喃喃着,自已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她很模糊的记忆里有早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她的回忆里,人和事的边缘都被光线晕开,只剩下一些虚影,声音也闷闷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怎么努力也听不真切。
“明葵……”
“明葵。”
阮明葵愣了愣,回忆里的声音和耳畔的声音重合,她回头对上了陈佩秋的脸。
不对,不是他。
“我们回去吧。”陈佩秋看早市深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再逛下去两人也不会决定买些什么吃,更何况他真的有点困了,早市吵吵闹闹的,他感觉自已快要感官过载了。
阮明葵就近买了一笼小笼包塞给他。虽然陈佩秋不是在她的要求下与自已出来的,但是让一个通宵工作的人空着肚子回去实在是不像话。
“你吃一点,我们走吧。”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阮明葵特地在河边多停留的两秒,望着粼粼的水面,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盏盏,这水是不是不对劲?”
“我看看……就是正常的河流分支呀,阮总您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走到这里我感觉很不舒服。”
“回头我详细查查。”方盏盏应下。
十五分钟的路程,陈佩秋睡了十四分半。说是睡着,其实只是阖着眼睛闭目养神,车子刚刚停泊,他就睁开了眼。
地库里一束长长的远光灯直直地照射进他们的前挡风玻璃。与灯光通时响起的是刺耳的喇叭声。
“阮明葵,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