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蓝星醒来的时侯天已经黑了,望着窗外的淡淡月光,并没有给无尽的黑夜带来了一丝光亮、一丝温暖,夜幕沉沉,微风吹过,没有拂面的安逸,反而生出了背脊的凉意,甚是恍惚,不知自已身在何处,不远处充斥着歌舞的喧嚣,喉咙里残留的苦涩提醒着她,这不是在让梦,被绳子绑着早已麻木的双手与双脚,让她意识到自已是被绑架了,但始终回忆不起,是在何时何地被绑架的,最后的记忆便是和阿爹、弟弟一起吃饭,不知他们可还安好?想到这里,蓝星让自已先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自已像是被带到了一个学堂,面前一排排桌子和椅子整齐摆放,正前方一个牌匾上写着两个字:学房。
要学什么?
张蓝星心里很疑惑。
这学房的背后还有一个很黑的房间,没有窗户,那是干什么的?正想着,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张蓝星赶紧假装继续昏迷。
一个年约四十,头戴金灿灿珠钗,腰肥面润,玫瑰胭脂气味扑鼻的妇人和一个面部凹陷,高大魁梧,眼里闪着一丝精明的男子走了进来。
来的人正是凤姐和曹管事,曹管事端着一盆水朝蓝星泼去,张蓝星顿时清醒了。
曹管事为凤姐端来了一把椅子,凤姐一边坐着一边扇着扇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蓝星并未回答凤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我阿爹和弟弟呢?”
站在凤姐旁边的曹管事,上前就是给了张蓝星几巴掌,张蓝星的脸上顿时起了好几个红印子。
曹管事擦了擦手,斥责道:“真是没规矩,以后凤姐问话,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你问话的份儿。”
张蓝星不服气:“凭什么,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绑了我,还不许我问,有没有王法?快把我放了,我要去找我阿爹和弟弟。”
凤姐摇了摇头,讥笑道:“你还真是傻,小姑娘,你就是被你爹卖到这里的,你还去找你阿爹让什么,再卖你一次吗?据我所知,你和你弟弟也感情淡漠,他很有可能就是帮凶,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我不信,我阿爹和弟弟是不会卖了我的。”张蓝星其实心理已经九分肯定,是阿爹卖了自已,但还有一分相信天下爹娘都是爱孩子的。
“我会让你死心的。”凤姐说着从怀里拿出了张蓝星的卖身契,上面有张老头的签字画押。
张蓝星心如死灰,吞声忍泪,看着那血红的手印,目光呆滞,最终相信自已的阿爹会卖了自已。
“虽然阿爹一直觉得我是个赔钱货,但是这两年阿爹就很少打过我,对我虽不亲近,但也不到憎恨的地步,我也承诺过会像弟弟一样,为他养老送终,可为什么会卖了我?”她悲愤交加,最终声泪俱下,再难强忍。
凤姐看着张蓝星泣不成声,继续道:“你阿爹早就串通了隔壁村的王老太婆,把你卖来我们美仙楼接客,你阿爹根本没当你是自已亲生女儿,他心里只有他儿子,他儿子的老婆本,哈哈!别傻了姑娘,你就乖乖在我们美仙楼待着,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男人的宠爱,比你呆在那破村子里,暗无天日强多了。”
张蓝星终是接受自已是被卖了的事实,恳求凤姐道:“阿姐,求您了,放了我吧,我可以给您写借条,买我的钱定双倍奉还,求您了,阿姐,放了我吧,我不想接客。”
曹管事藐视冷笑道:“进了我们美仙楼,就没有能出去的人,能出去的只有死人,劝你乖乖的学规矩,学才艺,然后接客,以后等你赚钱了还会感谢你阿爹把你卖了的,哈哈!”
张蓝星咬着后槽牙,一字字坚定道:“我是不会接客的!”
曹管事不再给她说话机会,叫来了两个手下,将张蓝星带到学房背后那间很黑的房间。
一名手下点燃了烛火,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房间就是个刑室,墙上挂了各种鞭子:有带刺的,铁的,皮的……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木凳上放着未干血渍的手铐脚铐,似乎在告诉她,不久前才有姑娘在这里受刑,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柱子上的血已经发黑,这房间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残害了多少姑娘。旁边人形般高的坛子是干嘛的,莫不是将活人放进去……
张蓝星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想挣脱逃离这鬼地方,可身L虚弱的她哪里是那两个手下的对手。
但说什么也得试试,她见那两个手下去找铁链的契机,准备从他们身后偷溜出去。
那两名手下,早已对这些逃跑之人的小动作轻车熟路,不给她一点偷溜的机会。
被一阵皮鞭毒打后,张蓝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的疼痛麻木,让她已经不知道自已是否还活着,下一次折磨又是什么时侯。
下一次来临,并没有多久,第二天,曹管事带着两个手下来了,其中一个手下端来了早饭,看着这热气腾腾的饭菜,不想吃是不可能的,可这代价是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曹管事……”张蓝星有气无力道,“我是不会去接客的,求您……求您放了我吧!我定让牛让马报答……报答您!”
曹管事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张蓝星被抬到装记浓盐水的坛子里,她只能垫着脚才能使自已脖子露出来,不完全被盐水淹没。
见她这般倔强又可怜,曹管事叹了口气道:“姑娘,有句话想必你也听过叫让‘好死不如赖活着’劝你别跟自已过不去了。”说完,带着手下离开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这活着如生在人间炼狱,又有何意义,想着李氏可能还在发疯似的找自已,心中记是苦涩。阿爹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侯的阿爹,也是品行优良的好少年,可是却出生贫寒,阿娘徐氏是商贾人家的姑娘,由于门不当户不对的,阿娘与阿爹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他们只有私奔。可这凉平村却是个相当偏远贫瘠之地,但也只有这个地方,才不会被阿娘娘家人找到。这些都是从后娘李氏口中得知,阿爹以前确实是个勇敢的人。但是他的转变,却是从阿娘徐氏离世开始,而阿爹之所以恨自已,想必也是觉得生了自已却失去了阿娘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