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反驳。
司空叶说的是事实，他没有放沈时风一条生路的理由。
“想杀便动手吧。”沈时风怒气冲冲，“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求情。”
我无奈，这个人的倔性子怎么又上来了。
再说，我即使为他求情，也要司空叶愿意听才行。
本来今晚聊得好好的，他非要突然跑出来，对司空叶喊打喊杀，导致现在难以收场的局面。
明知司空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和他相处时都得多三分警惕，以免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让他起了杀心。
沈时风还这么莽撞。
着实不像是他平时的行事作风。
“你为什么这么憎恨我？”司空叶似是不解，“我承认我杀了很多人，但没杀你全家吧？”
沈时风脸色铁青，“你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
“别装了，你是权臣，不是江湖上行侠仗义的毛头小子，哪来这么强烈的正义感。”
司空叶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从他杀过的人里找出一点头绪。
他笑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我杀了你的朋友？那个叫魏丞的，确实死在我手里，不过他是大启的叛徒，通过我向西凉出卖了不少机密情报，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死有余辜才对。”
“跟魏丞无关。”
沈时风紧紧握着拳头，他的眼神像是恨不能直接吃了司空叶。
司空叶纳闷，“那是为什么？”
“因为……”
沈时风的漆黑瞳眸微微偏移，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最终还是收回视线，“我技不如人，你直接杀了我吧，不必多言。”
司空叶眯了眯眼，手中武器又往前了一点。
我见势不妙，赶紧走过去，“司空叶，你要多少银子，我出钱买他的命。”
“哦？你想杀他？”
“不，我想留着他的性命。”
司空叶笑了，“我只管杀人，不管救人，这种生意做了会败坏我的名誉。”
这下真是不妙。
司空叶的脾气捉摸不定，生死全在他的一念间。
沈时风轻轻开口，“你不想让我死，对么？”
“在沙漠里你救了我几次，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也极为平淡，因为在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即便沈时风误以为我对他仍有情，那也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沈时风露出掩盖不住的失望，低声道：“如果你不愿让我活着，便是死了……又有何碍。”
司空叶看看他，又看看我，饶有兴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像是感情破裂的男女似的。”
这家伙可真敏锐。
我抬手握住司空叶的手腕，“他死在这里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你当作给我一个面子也好，算我欠你的人情也好，能不能不杀他。”
“是吗……那我考虑一下。”
司空叶唇角的笑容缓缓收起，灰绿眼瞳在月色下显得深沉冷静。
他当真考虑起来了。
这也说明，他对沈时风的确动了杀心。
突然，沈时风愤怒的出声打破寂静，“你拉着他的手做什么？还不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