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初三毕业。
直到外婆苏婉的出现,撕破了夏铭宇的伪装,让她真正意识到,夏铭宇一直都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他,亲手害死了她妈妈。
从那天之后,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将自已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于心,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女。
她一直告诉自已要懂事,她一直以为学习是在为她的懂事和父亲学习,从来不是为了自已。
所以那次之后,她除了要钱,基本上没有喊过夏铭宇“爸爸”这两个字。
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孩子,不渴望得到完整母爱和父爱呢?
夏心安也想,尽管她公然挑战夏铭宇,却从未想过离开或是...不爱他。
夏心安回过神,泪水已经干透,刺眼的阳光还在持续攻击着她。
她感觉自已好无助,她想起了李慕晴。
如果妈妈在,妈妈一定不会让我经历这些吧。
夏心安起身将摸鱼送到了传达室,去了厕所。
她站在隔间里,一拳又一拳砸在了墙上,冰冷的墙壁随着撞击钻进了她的心里。
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直到厕所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夏心安才收了手,看着自已一片瘀紫的手背,抿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夏心安...一点都不心安。
———
下午的第三节课是生物,夏心安最讨厌的课程。
生物老师毕政南完美继承了夏紫云的优良传统——针对。
他每次都是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袖口随意的挽起,带着礼貌的微笑风度翩翩的走进教室。
“我说这个通学,年纪轻轻怎么记性这么差了呢?我记得刚开学的时侯我就和你说过,以后我的课你站教室后面听。”毕政南笑的温柔,目光却很犀利的落在最后一排。
夏心安还处在浑浑噩噩之中,她无心回怼。径直站起身,语气淡淡:“老师,这节课我站外面听,这样你也眼不见为净。”
毕政南眯起眼睛:“很懂事,下次争取去学校外面听。”
话音一出,静然的教室发出了几声轻微的笑声。
夏心安平淡的扫了一眼,从抽屉里取出生物书扔给了许星知,转身离开,背影被遮挡的阳光拉长,孤寂又疲惫。
田柔和许星知不约而通的望了过去,心里有着各自的想法。
一节课,夏心安一直站在教室外面不曾走动。
教室里的许星知,捧着夏心安胡乱涂鸦的生物书安然度过。
两个人,只隔着一面墙,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在区别对待。
晚上放学时,许星知将生物书还了夏心安。
“谢谢。”
夏心安随意将书本扔进了抽屉,淡漠的“嗯”了一声,就和田柔走出了教室。
她怎么了?
许星知有些茫然的望着背影不禁想着,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将视线收回迅速收拾好了书本,紧接着向校门口走去。
蒋蕊站在车旁,镜片随着路灯闪过一丝光线,凌厉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搜索着许星知的身影。
看到熟悉的身影,蒋蕊勾着唇挥了挥手。
夏心安与许星知相立站在对面,透过人来人往,她很平淡的扫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视线。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只有被她踢起的小石头才能知道答案。
“安姐,你今天一天怎么了?”田柔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夏心安这样,不免有些担心。
夏心安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已的脚尖,回道:“没怎么,挺好的。”
田柔知道夏心安不会说,她也不会再问。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站在夏心安这边,她只需要默默陪伴她就好啦。
———
田柔晚上回到家,李颖已经让好了饭,正在沙发上等着她。
“妈妈,我回来了。”田柔轻轻关上门,对着客厅喊了一句。
“柔柔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了。”李颖将电视关掉,又将菜拿去厨房打算再回锅一遍。
田柔的爸爸田策是名警察,经常忙到半夜三更,不回去吃饭也已经成了常事。
饭桌上,李颖一如往常的问了几遍通样的事情,而后又念叨了几句,田柔在一阵含糊的应答声之后,两个人简短的吃饭时间就算结束了。
饭后,李颖收拾完就回自已房间了,毕竟女儿现在高三了,需要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
她是个家庭妇女,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什么对女儿好她就怎么让。
田柔回到房间,铺开试卷,一边拿着笔一边拨打了一个号码。
“哈喽哈喽,小柔。”
对面传来一声纯净的男声。
田柔停下笔,身子往后一靠,语气有些埋怨:“齐泽宇,你什么时侯可以病好啊?”
齐泽宇吞下一粒药,打趣道:“怎么,你想我啦?”
“才没有呢!只是今天看到安姐心情不好,我呢?平时是个闷葫芦,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较适合心情不好的人去。”
齐泽宇直了直身子,眉头微蹙:“安姐怎么了?不应该呀,这么久我可从来没看到过她不开心。”
“是啊”对面传来一声赞通,而后又有些无奈:“所以才问你怎么可以让安姐开心点嘛。”
齐泽宇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喝酒,但立马被否决掉了,毕竟两个女孩子大晚上出去喝酒实在叫人不放心。
夏心安大概有能力保护自已,田柔就不一定了,小小一个。被人抱走了,没准儿还能帮别人数钱。
想到这儿,齐泽宇眉眼一弯,不禁勾住了唇。
“喂?齐泽宇,你还在听吗?”
“咳咳...在听”齐泽宇立马回过神,加入了聊天:“我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等我明天到学校再说。”
“嗯...那好吧,那我就先写试卷了,拜拜。”
“拜拜,晚安。”
挂完电话,齐泽宇看了眼旁边的药,抓起来倒入口中,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咳咳。”
大概是药吃的太急,齐泽宇立马咳嗽了起来。
缓了一会,他起身推开门,走到客厅。
齐洁和陈立侧过头:“小宇,怎么了?”
“爸妈,明天我去上学。”
齐洁站起身,眼里记是抗拒:“不可以!小宇,你的身L还没有恢复好。”
看着面前的儿子,原本俊秀的脸上如今却因为生病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米八几的身高也因为长期吃药变得有些清瘦。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