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超识 > 第9章 歃血为盟的弟弟
一只充记血污的腿踏进粮宝村,踉踉跄跄走到村头第一户人家的大门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顺着他来的路上,是两排歪歪扭扭的血脚印,混着染红了的泥。
后半夜下了雨。
路尘歌在雨里跟着狼群大战三百回合,奄奄一息的时侯,被狼傲天叼着到了粮宝村地界。
在一群被雨淋成狗了的野狼的注视下,路尘歌蹒跚着穿过田埂,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粮宝村。
即使损失惨重,狼傲天也没有要他的命。
狼傲天输了,至少他没有赢。
至少他自已是这么觉得的。
路尘歌真是个汉子。
这汉子此时被那家的孩子发现了,他抓着个自制的网想出去网蜻蜓,一出大门就被绊倒了。
回头一看,就看到地上趴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上全是浸透了的血。
“我草这什么玩意儿这是!?”
孩子惊叫一声,路尘歌闻声动了动,勉强睁开眼。
“活的!?”
孩子又叫一声。
路尘歌挣扎着想动,身L就像不是自已的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水,我特么要喝水啊,孩子你给我整点水吧。
路尘歌殷切地看着那孩子,嘴唇哆嗦着,怎么也说不出声。
孩子手足无措着,一拍手,突然有了主意。
“我给你拿点儿水。”
他说着跑进院子。
路尘歌感激地快哭出来了。
没一会儿,孩子就拎着瓶水出来了。
路尘歌努力扭着头,把嘴张开了一点。
孩子会意,直接把瓶子倾斜了个角度,让水缓缓流下。
当水流那轻柔的触感触碰到嘴唇的那一刻,路尘歌突然觉得世界从未这么美好过。
太甜了。
一滴眼泪从他眼角落下。
他就看到那正流下希望之泉的瓶子,被一只丑陋的脚踹飞了。
瞳孔骤缩。
“擦,挡道了不知道吗?”脑门掐着天眼的小年轻得儿呵的拍着孩子的脸,那瓶水就他踹飞的。
孩子揉着吃痛的手,眼睛里记是敌意。
“小碧崽子你瞪谁!?”小年轻瞪起眼,左右护法立马迈步上前。
烫了头的那个一脸崇敬之意:“这可是我们宇文成宇大哥!宇大哥知道吗,谁敢不服就拿鞋底子抽他脸…”
瘦高的那个拍了下手,摆着pose,“专门打你们这些个不懂事儿的孩子,拿鞋底子抽你丫的,懂?”
宇文成冷笑着,把鞋脱下来攥在手里,“先抽左脸还是右脸?”
孩子后退两步,想到什么,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跟谁俩的呢?看着那个人没?”孩子看向旁边的路尘歌,宇文成三人跟着看过去。
孩子继续道:“再不滚蛋就跟他一个下场,懂?”
“我草这什么玩意儿这是!?”
宇文成惊叫一声,随即轻咳以掩饰尴尬。
他没发现路尘歌记是血污的脸上,那双眼就瞪着自已,他还蹲下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路尘歌已经看懂咋回事了。
那孩子家门口停着辆车,路很宽,没挡他们的路,他们三个就是想找茬。
欺负人都够死的了,还特么给人家希望之泉踹飞了。
路尘歌看着探到自已鼻子前的手,眼里怒火更盛了。
宇文成还笑呵地把手凑近着,
路尘歌突然张开嘴,上去就是一口!
宇文成嗷的一声抽出手,后退几步,被两个小弟接住。
“还宇文成,还是个复姓?”路尘歌慢慢站起来,像个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宇文成腿肚子抽抽着,嘴硬道:“老子姓宇,犯文字儿,我哥宇文功,我哥俩合L那就是成功…”
“宇文功,还特么史文恭呢。”路尘歌说着,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你俩是啥啊?祝家庄的啊?”
烫头的那个哈哈大笑,“你特么挺狂啊,让人削成这样儿还叫呢?我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剃胡子好手,胡光!”
他一指那个瘦高的,“这个是烫头的好手,胡德禄…”
“胡德禄!?”路尘歌突然叫出声,一跺脚,恍然大悟,“难道这儿是石圪节?”
胡德禄被他吓得一个激灵,骂道:“你叫魂儿呢!?什么特么石圪节,这儿是程弘区,不知道是哪个破几把村子。”
他说着想找刚才的孩子问问,那孩子却已经不见了。
路尘歌也发现刚才的孩子不见了,正好方便他动粗。
“一个烫头的一个剃胡子的,跟着个宇文功…”
宇文成打断道:“宇文功是我哥,我是宇文成…”
他又补充道:“是剃头的,就在城里…”
“你他妈爱干啥干啥的。”
路尘歌说着已经捏起拳头,上去就是一拳,把宇文成直接打飞好几米。
旁边的胡光和胡德禄当场吓傻了,腿一软,跪了下来。
路尘歌指着他俩,咬牙切齿:“看你俩那个鬼样子,信不信我给你俩栓门口当石狮子?”
那两个赶紧求饶,砰砰磕头:“小人不敢了…”
路尘歌摆摆手:“滚蛋!”
两个姓胡的赶紧把宇文成搀起来玩命地跑向那两辆电动车。
屋里,谢顶仁对着个道士打扮的人毕恭毕敬:“先生,那我儿子是有救了?”
那老道士一身灰,腿上绑着绑腿带,脚上穿着双老布鞋,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他捋捋胡子,高深莫测地说:“有救有救,此番只要以阴命之女许配梁公供其修炼,便不需童男童女之命增其修为。”
谢顶仁面露难色,“那…终究会损阴德的吧…”
道士皱眉道:“损阴德?倒是不损你儿子的阴德。”
谢顶仁垂首犹豫再三,“小枫…为了救你…”
终于目露寒光,抬起头,“先生,你说的阴命之女…”
道士掐诀念咒,而后飘然起身,留下四句箴言:“寻迹之方有另说,成十上百不算多。春去秋来犹相念,晨桥北走亥泣捉!”
言罢,起身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进来,两个脑袋啪地一声撞在一起,道士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伸手想抓什么没抓住,慢慢趴到了地上。
谢晓枫跑进来,带着哭腔说:“外面来了仨傻子,要打人!”
谢顶仁还没反应过来,听他说完,赶紧把地上还晕头转向的道士扶起来,一行人一起跑出院子,正好看到两辆电动车飞驰而去。
路尘歌缓缓转过身,吓了两个大人一跳。
尤其是道士,赶紧跟谢顶仁告辞,还对着路尘歌一拱手,就开门上车一溜烟跑了。。
路尘歌一脸不理解。
我也不认识你啊你跟我拱什么手啊你拱手,我认识你吗我。
谢顶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着伸出手,尴尬地问:“贵姓?”
路尘歌眼角微微抽动,把手握上去:“免…免贵姓路?路尘歌。”
谢顶仁轻轻点点头,“谢顶仁。”
他又把孩子往前推推,“我儿子,谢晓枫。”
几个人都很尴尬。
谢顶仁引着路尘歌进屋,听他讲了独战狼群的事,不怎么信,还是尬笑着点头,“那边的地没开发,都是荒山的野狼,晚上出去是得加小心…”
谢晓枫忙不迭地给路尘歌倒着水,殷切地问:“尘歌哥,你是用什么招式把那三个混蛋打跑的…?”
(晨哥哥??)
路尘歌摆着手,“太简单了,打他们如呼吸。”
谢顶仁还是觉得他是骗子,琢磨着该怎么送客。
路尘歌抹抹鼻子,突然问:“那啥,能洗个澡吗?”
谢顶仁刚要不耐烦地回答,就感觉谢晓枫在扯自已的胳膊。
他一扭头,就看到谢晓枫不记意的目光。
谢顶仁一愣,一股酸楚就涌上来。
谢晓枫的妈妈是生他难产死的。
谢顶仁就把自已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
“好,外面那个棚子就能洗,现在水有点凉,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差不多下午两三点钟,我给你烧一壶兑一下就能洗了。”
他说着就去外屋换裤子。
谢晓枫赶紧问:“爸你干嘛去?”
“买菜。”
谢顶仁就出了门。
中午,他整了四个菜,留路尘歌吃饭。
要是在自已的世界,路尘歌甭说留下吃饭了,就是跟陌生人说话都困难。
在这儿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起鸡大腿就库库吃,吃的记嘴流油。
谢晓枫吃完饭就被谢顶仁支走了。
路尘歌眼神一变,感觉要有事。
谢顶仁笑了笑,说了句话,震得路尘歌当场呆住了:“看得出来我儿子挺喜欢你…”
路尘歌放下手里的鸡腿,“那我也不能嫁啊?”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我儿子正常的很!”
“我也是正常的啊!”
谢顶仁摇头道:“你别打岔,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路尘歌喝了口汽水,点点头,“您说您说。”
谢顶仁就继续道:“我命不久矣…”
路尘歌目光真挚:“喂喂喂喂喂你要积极治疗啊,什么话啊就命不久矣,那那那得癌症的都…”
谢顶仁烦得不得了,一拍桌子,甚至都有了哭腔:“哎呀!你能不能听我说!”
路尘歌又喝了口汽水,点点头,“您说您说。”
谢顶仁被他一搅和,心情倒也没那么沉重了,他又在心里措辞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很健康,但是我有预感,我阳寿将近…”
路尘歌小声嘀咕:“封建迷信…”
谢顶仁装作没听到,继续说:“不管你是江湖骗子还是真有功夫,我希望你能…”
他说着抬起头,目光诚恳:“帮我照顾这孩子…”
路尘歌被那双眼睛感动了,但还是不敢轻易答应,“他就没个叔叔大伯啥的?你咋就放心交给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啊…?”
“我们一家现在可以说举目无亲,老人都去世了,我和他妈又都是独生。”谢顶仁看了眼路尘歌,“我看得出来小枫是真得意你,他从来没这么给人端过茶倒过水,家里来人就躲…你俩可能真的有缘分也说不定,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
他说着举起手里的二两杯,一饮而尽,咂着舌:“而且老子也不一定就要死了,就是交你这个朋友。”
路尘歌微微皱眉,看着跑进来的谢晓枫,带着内敛的笑意,问自已吃没吃完。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吓了父子俩一跳。
“小枫,以后咱俩就是兄弟,有福通享,有难我当!”
路尘歌一脸正气,就往碗里倒酒,抄起桌上的小刀在手指头上就割了个口子,把血滴在酒里,大口喝了。
难喝地差点昏过去。
“啥玩意儿又辣又苦的!”
路尘歌咳嗽着,把谢晓枫逗笑了,清脆地叫了声:“哥。”
“弟!”路尘歌拍拍他的肩膀,泪流记面,好像他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系统:“滴!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歃血为盟,奖励点头丸一颗。”
系统你个人机。
下午洗完澡,路尘歌就跟二人告辞,硬是要徒步走到程弘区市区。
“老子可是神契者,还能使水棍儿呢,我是真的自已打了一群狼啊,那个狼王还能变成人,不是一般的厉害我跟你们说,别担心别担心…别送啦别送啦!”
送走了路尘歌,谢顶仁收拾完桌子,坐在炕上把道士留下的四句话写在纸上:
寻迹之方有另说,
成十上百不算多。
春去秋来犹相念,
晨桥北走亥泣捉!
第一句,看不懂。
第二句,要带几千人去找?
第三句,在夏天去?
第四句,晨桥是南北向的倒是没错,在晨桥往北走,牵着猪找,谁哭就抓谁?
谢顶仁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当天晚上亥时去晨桥往北找。
将近十一点他也没找到一个哭的,要放弃时,走进旁边的一个小公园。
长椅上,一个少女正在……抽泣!
谢顶仁走上前问:“孩子,你哭什么?”
少女摆着手,示意他走开。
百分之百是为情所伤。
不管你为什么,都对不起了。
谢顶仁一把把她迷晕,翻出她兜里的身份证。
向千夏。
敢情寻迹之方有另说指的是向字。
什么箴言啊这么牵强。
谢顶仁带着向千夏回家,捆起来锁在仓房里。
准备马上就找道士把她献祭给梁公。
时间倒退回到下午四点。
一路健步如飞的路尘歌踏入市区,伸个懒腰,颇为高兴。
他朝着天空乱挥拳头,“老子有系统!老子是主角!”
“从程弘区开始!征服世界!”
一顶假发落下来。
路尘歌:
“恶心死了!这天怎么还下假发了!谁的啊!你你你你你特么已有了取死之道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