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人是谁?”
“竟从城墙上直接跳下来了!”
“长公主的车队就在眼前,这人不是找死么?”
东城门处的京城百姓知道今日大璃长公主出城,都是来凑热闹的,
此时竟然看见有一人从那几十丈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貌似攥着武器,纷纷哄闹了起来。
“小杂碎!原来竟躲在城防军里!”
“死来!”
方徇还未落地之时,就已有一把刀自下而上的狂猛撩去,
铛!
方徇手中大刀与对方撞在一起,
借助下坠的力道,势大力沉的一刀直接砍断对方手中长刀,将对方远远劈了出去,砸翻人群。
落地之后,目光一扫。
方徇就已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数个暗影卫,全都是熟悉面孔。
“抓住他,此人是在逃要犯!”
几个暗影卫冲着城门处的士卒大声呼喝,
这些士卒自然暗中也早已看到了那张“百金悬赏”,此时见正主貌似就在眼前,全都持械围了过去。
“小心别让他趁机跑出城去。”
方徇突然现身于东城门,那些城防军,包括人群中的暗影卫们,都下意识的以为他是想要趁今日长公主出城趁机逃出城。
所以城门处瞬间被堵的严严实实。
然后却见方徇不仅没有朝着城门处冲,反而径直冲向了那些暗影卫们。
“找死!”
几个暗影卫瞬间和方徇战在一起,
彼此之间都熟悉对方的厮杀风格,所以一交手各自都是狠辣杀招。
只是方徇却并没有搏命,边打边撤,与每人都交手一番后一沾即走,几个暗影卫被他拉扯着又往城防军那边去。
铛铛铛!
方徇手中的鬼头大刀和几名城防军士卒交击几次,毫不迟疑的再度转移战场。
不知不觉间,
整个城门处已经被彻底搅乱了。
暗影卫和城防军全上百号人全都追在方徇身后,因为人多反而显得杂乱,施展不开。
“闪开,别挡我!我这一刀蓄势久矣,必斩他!”
“哇呀呀!你们暗影司的人眼睛长屁股上了?出手都不看着点?”
“你这一刀险些砍在老子头上!”
“娘西皮的,这小子先前不是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吗?怎的现在比之前还要凶猛?”
“方徇!你那个小情人儿老子品尝过了,有种你别跑!”
.......
“别理他,他故意想激怒你,正事要紧。”
戒指里陆离出声提点了一句,担心方徇会被最后那句话激将上头。
此时方徇主动身陷险境,让上百号人围杀,处境极为凶险,一个念头停顿可能都会多挨上几刀。
“我知道。”
方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当晚的那些人面容他全部死死记在脑子里,一个都不会跑。
“差不多了。”
“好。”
见仇恨拉扯的足够多,方徇毫不犹豫的脱离战场,一人径直朝着那边缓缓驶来的车队冲去。
“不好,他要跑!”
见方徇后撤,一个暗影卫心头一急,不管不顾的掏出弩箭来。
身边另外一个暗影卫吓的一个哆嗦,猛地的一刀直接砍在弩箭上,嘶吼道。
“你他娘想死别拉着我们!”
“没看到长公主的车队在那边?!”
“弩箭暗器都收起来,绝对不能惊扰了长公主,不然我们都得死!”
这边的喧闹极大,但那边的车队就像没看见一般,依然不急不缓的驶来。
此时,方徇身前是车队,身后是追兵,
车队在缓缓向前,而身后的追兵却因为担心惊扰车马暂缓了追击。
场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
方徇身上也挨了几下,鲜血滴滴答答的,手持大刀静静的站在两方中央。
铛!
那把鬼头大刀被巨力直接插入地面青石板中,
“这......”
“他这是要拦长公主的车队???”
众人皆是一愣,
此时那少年身上分明带着一股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小杂碎怕是失心疯了。”
“嘿嘿,惊扰了长公主这下都不用我们出手了。”
几个暗影卫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
反正这人今日死定了!
车队还在向前,其中的护卫也投来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哒哒哒。
死寂的街道上只有马蹄声响起。
最前方两匹高头大马已经径直朝方徇踩来了。
噗!
方徇拔出大刀直接一刀斩去马头,另外一匹大马受惊后仰起前蹄嘶鸣不止。
“好胆!”
“还敢杀马......”
车队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方徇沉默的挥出一刀,再斩一马,
再往前,就该杀人了。
车队中投来几缕冷冷的目光,
即便只是视线,也给人一种遍L生寒之感。
方徇只觉得手中的刀忽然沉重如山,单脚踏地,狠狠往前迈出一步。
连杀两匹大马车队中都没有反应,
但他持刀往前踏出一步,却瞬间引来一股狂猛杀意。
砰!
方徇的身L直接倒飞出去数丈,狠狠砸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时已经面色如纸,吐血不已。
“这一脚,怕是得再泡两盆药浴才能缓过来......”
戒指里的陆离无奈摇了摇头。
这就是这个世界高阶战力的强大,现在的方徇在对方面前就跟蝼蚁一样。
“上前一步者,死。”
车队前方一名老太监佝偻着身子,笑吟吟的看着方徇,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两匹身首分离的马尸。
“杀马者,死。”
“拦路者,也死。”
老太监嗓音尖锐,但面容慈祥的伸手招了招。
“呵呵,少年,过来领死吧。”
老太监招手后,并没能让那名少年上前,只是手中多了一张残破的布帛,整个过程中方徇未曾开口说过一字。
“哦?帅旗......残片?”
老太监伸出干枯两指撵开那方折叠好的布帛,眉间皱纹变得更深几分,
随即又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方徇,然后悠悠转身向凤辇走去。
“等着。”
老太监来到凤辇前,身子佝偻的更深,双手将布帛捧在手心,
“主子,是个拦路的小子,约莫是故意闹出这般动静好惹主子注意,献上了一张帅旗残片。”
凤辇中并没有回应,只是透过白纱,依稀能瞧见纱帐里那个妙曼身影微微动了动。
老太监见状轻轻捻起布帛一角,露出布帛上一个金线刺就的字。
萧。
“是萧家的帅旗。”
老太监压低嗓音笑道。
“多半与那叛国贼抚远将军萧何一事有牵扯。”
说完之后老太监就收起布帛,双手拢袖静静等着。
片刻后,一缕白纱轻轻晃荡几分,朝两侧微微分开,一只雪白如玉的脚自白纱中透出,
玉足朝不远处的方徇轻轻点了点,随即收回帐中。
“是~”
老太监微微一躬身,倒退着离开,重新来到车队前,干枯手指随意对方徇挥了挥。
“跟上吧。”
方徇提着刀侧身让出一步,终于不再挡住车队。
“刀就别带了,主子见不得这种腌臜东西。”
“先生?”
方徇心中对陆离示意询问,
陆离摆了摆手:“扔了扔了,刑场上抢来的破烂玩意儿还留着作甚,回头我给你弄把更好的。”
“这女人是个疯子,现在能让她顺眼点就顺眼点。”
铛啷,
方徇这才扔掉那把原本是刽子手用来砍头的鬼头大刀,然后跟在车队后面朝城门走去。
见方徇要走,一个暗影卫犹豫着上前出声:“大人,这方徇乃是.......”
下一刻,暗影卫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在还没有说完那句话时,他的脑袋就已经整个掉了下来。
老太监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
“聒噪。”
“咱家让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