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红彤彤的,从地平线东边慢慢探出来了头来,调皮似的看着豳州大地,太阳起初不是很刺眼,半圆形,圆形,红的可爱,能和看它的人们对视,交流。一旦跳出了地平线,就慢慢变得白晃晃的很刺眼,人们这个气侯看太阳只能俯视,不敢仰望了,要不然太阳就会灼伤你的眼睛。太阳的位置不一样,结果就会大相径庭,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演变的,人们生活也是这样,不停在变化中。
太阳升高一点,大地温度就升一些,慢慢的天空,大地,人们都有了活力,周围的空间也喧嚣起来了。上课的清脆铃声,上工地的嗡嗡的钟声,狗叫,鸡鸣,人声鼎沸,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片热土从一九九八年底所有村民有土地的将自已土地交到公社,人们参加了公社这个大家庭以后。每天社员都是迎着朝阳开始一天的劳作。大队把生产劳动任务分配到小队,小队组织本队的男女社员按照公社,大队要求开展生产劳动。
一九六零年十一月上旬,田地里有的大队社员在除草,有的在运肥料,走一段路,陆续都能看见上工劳作社员。小麦已经长得高高的,厚厚的,碧绿中有点发黄,麦田一片一片的,过一段路就能看见一个队的社员在忙碌。油菜长势喜人,当地群众把长在地面外面的油菜部分叫曼青,地面上曼青已经长得像萝卜叶子,铺记了大地,煞是好看,曼青好看又能吃,有一定养份,是困难时期救命的食物之一。大地上还有部分空地,留下来是来年种玉米,高粱等秋田的土地。豳州市农作物一般一年一熟。八月初种油菜,白露前后种小麦,过冬到了来年五六月份夏收,先收油菜,在收麦子。开春种玉米,高粱,豆子等,到了九、十月份秋收,一年一熟。有的平坦的地,麦子收了可以种糜子,麦豆。这两样作物收了种小麦,可以一年两熟,种两季作物土地产量就不高了,所以群众一般一年之中只种一料作物。
田碧玉把孩子抱紧,在去娘家的土石路上大步流星的行走着,一颗心早已飞向了自已的娘家。
田碧玉娘家在高家公社田家河滩村,距孙村15里路。田家河滩村在泾河边上一个山的半坡上,这里民风淳朴,村民善良,敦厚。全小队二百多口人,都是通户族的田家人。
田碧玉家族人最多,父亲这一辈十一亲弟兄,组建了十个家庭,共有七十八口人。他父亲田富平在弟兄里排行第十,老十一田富仁年龄小,也已成家,两家十三口人。田富平一直觉得自已要照顾十一弟,所以他两家一直没有分家,在一个大锅里吃饭。田家河滩半山坡一处老窑洞的院子里,有南北五个窑洞,田碧玉家占了正面两口窑洞。田富仁占了北面两口窑洞,刚进门的窑洞是个公用的,平时堆放杂物。院子里面总是人声鼎沸,大人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窑洞里四处都生机勃勃。
田碧玉刚到村里,碰见了邻居,孩子早被她们接过去,抱着闹腾着,大声的说着,簇拥着向她娘家里走。
田碧玉娘家村子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一个风水宝地,这里距离高家公社比较远,在泾河边上一个山的半坡平坦处。泾河对面是另外一个县,长安省渭阳市永平县,两个县业务很少,有河相隔,没有渡船和桥梁,人们彼此很少来往。泾河从这里往东流,接着就是豳州的龟蛇山,公刘墓自然景观和文物重点保护单位。这里果树遍布村庄周围的田间地头。春天姹紫嫣红,白的梨花,红的桃花,红白相间的杏花,妖艳的李梅花。夏季黄色枣树花,百色柿子树花和一串串核桃串。到了夏季、秋季果树果子成熟季节,有吃不完的香甜可口的各种各样的果子。这里偏僻像个世外桃源,公社各种检查比赛很少能在这个村里举行。这里土地比较宽广,人口少,人均有四亩多土地。入队以后,有的山坡土地,生产小队长嫌不好耕作,没有收归队上。社员自已耕种,家家粮食比孙村大队群众家里都多。在这个饥荒年,这里不至每天喝稀饭度日,人们都能吃个半饱。这里土地都是斜坡坡地为主,住人的山腰有平坦土地大概三四十亩地。人们居住的都是在山上的山路边靠阳光的南边地方,在阳面挖几个窑洞,就是住宅。村子就在半山腰路拐了三四道弯边顺势而建。
田碧玉一回到家里,她的妈妈张氏看见女儿回来了,高兴的跑出窑洞迎接女儿,她还是过去的裹脚女人,一双小脚在旧社会缠足,现在很小很小,一只手掌就能放下,特征明显的三寸金莲。她抱上外孙特别高兴,把孩子亲过来亲过去舍不得放下来。看见孩子饿了,马上生火让饭,给娘两个让吃的。一会儿热腾腾的麦面干面条端了上来,娘两个狼吞虎咽赶紧吃着美食。田碧玉一连吃了三碗面,把肚子吃的撑的,才高兴的记意的放下了碗筷。“娘,我这几年,就今天才吃饱了,这几年都没有吃过这么饱的、可口的饭菜了。”“军儿”吃了煮面糊糊,这会还拿着有姥姥给烙薄薄的擀饼,在嘴里试着咀嚼。田碧玉母亲说:“娃,回家了,有娘吃的,就有你吃的。”“娘不会看着自已孩子忍饥挨饿的。”娘两个就开始唠嗑了。田碧玉的弟弟世峰从学校回来了,看见姐姐和外甥高兴的合不拢嘴,听说孩子没有奶水吃,就马上去他三伯家里,哪里有几只母奶羊有奶,就去给外甥挤了一碗羊奶蹦蹦跳跳回来了,一家人忙着给孩子热奶。村子里面田碧玉叫伯父,达达,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听说碧玉回来了,都过来问好,老窑洞里欢歌笑语,喜气洋洋。
等人们散去,田碧玉和父亲田富平,达达田富仁,母亲张氏一起说起了正事。田碧玉说:“达,娘,达达”。“我在李家生活了两年多,每个人性情都了解,他们让你劳动就高兴,你要他们劳动成果就像割他们身上肉里。”“我现在已经带着户口迁移证回来了,可以落户到婆家,娘家都行。”“婆家有房子,大哥大嫂人心眼小,自私,不好相处。三弟媳妇一般化,三弟工资高,会走后门给队上干部送情。他给她老婆在外地医院开了个长期有肺病证明,一天也不用上工,每年交点缺粮钱。本人不用出力,在家里闲着里,让她给我帮忙靠不住。得林天天说他老婆是个病身子要保养,不敢劳累。她一天不给我寻事就烧高香了。”“老大两口子每天跟着劳动,家里私房钱多的很,吃穿不愁,可舍不得花钱,一个钱还想掰成两半使用,让他给我一分钱都不可能。他还天天想着再么能把老二家的东西给他拿去,更靠不住。”“婆婆分给老三了,我也不用管,她和我娘一样是旧社会小脚婆婆,不用上劳,她爱小儿子,不喜欢德厚,也不喜欢我,不愿意帮我忙。”“现在如果落户婆家,吃穿紧张,兄弟和婆婆帮不上忙。”“如果回来落户在咱队上,吃的多些,母亲和亲朋邻里都能帮忙,照看孩子,上劳参加劳动也没有人欺负,好处不少里,我也不知道咋办啊。”田碧玉父亲和母亲听女儿这么说,就说:“你可想好了,怎么办都行,在咱家我们全力支持你。在你婆婆家我们设法帮助你,只要我娃和外孙好,比啥都好。”达达田富仁抽着旱烟,美美吸了一锅烟后说:“娃,让事看长远,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和困难。孙村在公社驻地,土地平整,人口多,平时跟集市购物方便,孩子上学就在家门口。咱们现在吃的有保证,干活出门不是上山就是下山,劳动强度大。地不平,吃水不方便,吃的是窖里的雨水。靠天吃水,不下雨了,窖里没有水,就要到泾河边泉水哪里担水,一个晌午能担两担水。最不方便是孩子上学,到了三年级村上就没有学校了,上学要去孙村,成了住宿生,娃吃的馍一周背一次,到了周三馍就发霉了,还必须吃,不方便啊。从长远看,还是孙村好。”田碧玉听了听,觉得十一达达说的在理。心想人家都给大地方迁移,咱给回跑,反着来了。父亲母亲怕我吃亏,想留身边帮我,长远看我把娃们害了,将来在封闭的小地方,不可能有出息。”她拿定了主意,插队到婆婆家的孙村。她把自已最终想法给亲人们说了,大家都支持。大事定了,就商量如何建设自已小家事了。
过了两天,田碧玉把孩子留给母亲,父亲担着一担干柴和一点吃的面粉。她背着母亲给准备的的一些被褥衣服一起动身回婆婆家,回去后就把户口落户到孙村,去到新家把睡觉的土炕盘一下、让饭的灶盘一下,从头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