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季廷砚疑惑回头，挑眉问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
自从来到大夏，他们看似做了许多，却几乎没有任何紧张，让虞清酒开始有些挫败，试图重新理一理思路。
于是对这前尘往事，也有些不太在意了。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他却不赞同，凝重道：“两个预言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几乎同时出现，此事暗中一定有关联。”
甚至说，他现在怀疑背后有阴谋。
从在二皇子府中得知破局之人的预言时，他便开始忍不住的想起在大启，卫高阳做出的预言。
两个前人同样的实力强悍，同样的早早不在人世，同样的留下预言。
甚至就连所处的官职都相差无几……
虞清酒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怀疑。
于是顿了顿，当即开始掐算，“稍等，我试试能不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二人距离南辕北辙，留存在人间的痕迹也都不多，虞清酒只能默默根据两人年龄开始推衍。
良久之后，她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凝重。
最后似乎是不可置信，再三确认之后，猛地睁开眼，看向季廷砚的目光惊疑不定。
“当真有联系？”
“有，且非同寻常。”虞清酒开口的声音已经因为太过紧张而沙哑。
她灌了口冷茶，长出一口气，这才沉重道：“卦象呈同源之势头，二者先陌路，再交汇，最后一南一北，却相互交织……”
“正好对应了他们一生的经历。”
最后，虞清酒凝重的解释：“而其中的同源却无血缘，只能说明，两人是师出同门的是师兄弟！”
若仅仅只是师兄弟投身了不同的国家，虞清酒还不至于脸色如此难看。
她此时，是想到了前世流传的纵横之术。
“我似乎，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做什么了。”虞清酒顿了顿，沉声道：“传闻有一种门派人数稀少，但每一代都能力过人，若是某一代出现两名传人。”
“便会让他们自行厮杀，二徒竞争，最后的赢家成为传人。”
“你是说。”季廷砚思忖几分，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已故的卫高阳与前大国师，师出同门，相互竞争，是为了分一个高下。”
“而他们一人选择大启，一人成为大夏国师，都不过是……师门之内的较量。”
这正是虞清酒的言下之意。
对于两个能力超凡之人，还有什么，比得上背靠两个敌对的国家，来进行较量更便捷之事。
虞清酒自嘲一笑，神色幽幽，“没想到他们如此胆大包天，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回忆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虞清酒更是无奈，感慨这两人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但季廷砚身为土生土长的大启皇子，对这件事的接受便有些困难。
他几乎震怒，脸色难看到极致，冷笑一声：“两国之间的生死存亡之事，竟然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博弈，将无辜百姓弃之不顾，所有人都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甚至，两个国家也仅仅是他们的棋盘而已！
这让人如何能不愤怒。
“我还有一点想不通。”虞清酒拉了拉季廷砚，思忖道：“现在唯一不一样的是，前大国师还有一个传人留在朝中，可卫高阳，似乎并未留下传人。”
仅有的一个儿子并不通术法，如今也已经身死。
至于如今的钦天监正，那更是与卫高阳八竿子打不着。
二人所有细节都能对应上，却唯独这一点，令人费解，她久久想不通这是何用意。
“非也。”季廷砚缓缓摇头，却是不再解释，视线落在虞清酒身上。
她适时抬头，对上季廷砚了然的眼神后，忽然眼睛一眯，心中生起狐疑。
似乎……卫高阳的手记，被自己拿去学过。
“手记！”
她当即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难看，一时间如鲠在喉。
“我学过卫高阳的手记。”虞清酒皱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季廷砚，“也就是说，有了师徒之缘。”
这种无形中被摆了一道的感觉，令人格外无法接受，让虞清酒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如今就连最后一环，两人同时留下了传人也能对照上了！
思路打开，虞清酒继续琢磨。
她忽然想到丘明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肯来大夏，当时他只说不愿脱衣服，可如今再看……
这人分明是早有察觉！
“我就说。”虞清酒咬牙切齿：“他的推衍之术分明不差，却总是遮遮掩掩，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他之所以不来大夏，想必是早就察觉到了这是自己与大国师，背后所代表的卫高阳与前大国师之间的对决。
所以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有了两个前人早早的铺垫，如今他与大国师注定要重新走上两人的老路，也就是站在两个国家的身后，再次进行一场同门之间的厮杀。
届时丘明身为外人，自然不好干涉，于是干脆不来一了百了。
“如今我倒是避无可避了。”
半晌后，虞清酒长叹一声，有气无力。
身边的气息也随之冷了下来。
“又是天命……”季廷砚语气阴沉，狭长的双眼结了一层霜，薄唇本就寡情，如今更是冷淡，缓缓念着几人的名字，语气中杀机毕现，“他们倒是死得干净……”
一想到如今虞清酒还在被他们算计着，季廷砚忽然遗憾他们死得早。
否则自己一定亲手手刃这些人！
“别生气了。”虞清酒忍俊不禁，明白他是在气恼自己如今如此被动。
她自己也有些不爽，觉得被人算计了，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躲是躲不掉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早做准备，将来能这么被动。”
“嗯。我知道。”他只是不爽。
“那我们明天去找尉迟璟，再看看情况？”
季廷砚点点头，开始加紧筹备与这边探子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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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正要出门，却被迎面传来的消息叫停脚步，内心惊疑不定。
“尉迟越，被大国师带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