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十殇之夜 > 第9章 群英会(上)
群英会自千年前邪魔现世,灵术开始开枝散叶时沿袭下来,其宗旨乃号召江湖各派青年才俊相互切磋,促进各派的灵术交流,只是由于数百年前八门十六派和雨轩宫两大势力的介入,使得群英会变成了其彰显力量的角斗。
群英会五年举行一次,由八门十六派和雨轩宫轮流主持,参加对象而立之年以下的年轻弟子,其本门弟子并不参加,获胜的门派可以挑战主办方的本门弟子,如若获胜则可让对方无条件给予一样本门宝物。上次群英会八门十六派铩羽而归,今次必定会伺机报复,只是这次有那女子介入,不知事情将会如何收场。
与南方的山清水秀,宁静幽远不通,腊月的北方一片肃杀,愁云蔽空,纷纷扬扬的雪花给辽阔无边的大地无情地镀上了一层银装。天气虽恶劣,但一路上四处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兴奋议论的年轻弟子,门派间的明争暗斗在尚未深入旋涡中心的他们身上看不到影子,有的只是跃跃欲试的激动和兴奋。
顶着漫天的鹅毛大雪,上官韬和七位长老沿着曲折蜿蜒的山道缓缓地向半山腰的大殿,商讨着遇到那女子时的对策。一路纠结,最终到达山门时还是没能想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各位留步,请报上门派。”山门口的八门弟子拦住了上官韬一行人。
“雨轩宫,陌千昼。”
不大的声音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陌千昼?早在之前就听闻雨轩宫宫主龙天狂不知所踪,宫主之位由陌千昼暂代,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青年。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闪出,恭敬地向上官韬行礼道:“韬公子,在下奉小姐之命在此恭侯多时了。这是小姐托我交给您的东西,请收下。”
上官韬从眼前这个并不起眼的男子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蓝色瓷瓶,与当日所见之物并无二致。忽略掉白无尘等人对那个称呼的疑惑,上官韬挑眉问道:“那斗胆请问如今你家小姐身在何处?在下有要事相见。”
“这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姐在此等侯多日不见公子前来,已于昨日黄昏下山去了。在下只是受托将此瓶交与公子,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在下就此告辞。”
下山?本以为她必定会在此掀起不小的波浪才尽量延长修行时间,赶在群英会开始的今天才赶到垩山,却不想听到了她已经离去的消息。
“少主,要不要跟踪那个男子?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名女子。”白无尘悄悄地附到上官韬耳边轻声问道。
“不必了。”上官韬摇摇头,“要是她想让我们见到自然会现身,我们跟踪一个小喽喽也无济于事。”
上官韬打开那个小瓷瓶的瓶塞,瞬间一股奇异的馨香溢记了整个山道。他瓶子一倾,一粒白色的药丸滚到手中,那醉人的香气更加浓烈。上官韬正要将药丸吞下,却被易青木一把抓住了手腕。
“少主……”易青木用眼神示意四周,然后盯着那颗白色的不明药丸,提醒上官韬周围人多口杂,那药丸也先不要轻易服用。
上官韬会意。众人进入山门,寻了一个僻静之处,易青木才将刚才噎在喉间的话吐出:“少主,刚才您的行动太乏考量了,万一这药丸有问题怎么办?”
上官韬看了易青木一眼,挥挥手道:“易长老,我身中之毒已无药可解,无论此药有没有问题,我们唯一能寄托的希望也就只有它了。”
“是属下无能!无力为少主解毒”易青木屈膝跪下,声音中记是对自已的埋怨,倘若自已能更精通于医术,当下就不必将希望寄托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所给予的药丸了。
上官韬将易青木扶起,虽然平时他们对自已要求苛刻,时不时念叨着自已,但是他明白他们都是为了不负师父所托,努力地想把自已培养得更加优秀,只是自已生性不喜束缚,才时常跟他们冲突。更多的时侯他们就像自已的长辈,虽然烦,但是自已却恼不起来。
“此事乃我自已的疏失,与七位长老无关。生死有命,假如我毒发而亡,也只能怨自已命该如此,七位长老无须自责。”说完,上官韬仰颈将药丸吞下,须臾之间就见他脸上黑气凝集,再片刻,随着一口黑血的吐出,他的脸色恢复如常,除了嘴角的血迹外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少主,你没事吧?”东方沐上前焦急地问道。
“没事。”
易青木依旧从袖中取出银针,慢慢地从上官韬手中引出血来,转手将银针射入在一旁觅食的松鼠身上。只见松鼠在最初被银针刺到的惊吓之后,马上跳到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寻觅着食物。亲眼见到此景,易青木不由惊叹:“那女子果真神通广大,如此剧毒竟然在片刻间就被解开了。”
上官韬低头看了那滩黑血后,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毒已经解了,我们该上垩山之巅了,现在那女子唯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了。”上峰顶的石阶蜿蜒盘旋,低头脚下便是深渊万丈,怒号的寒风夹杂的纷飞的雪粒重重地打在岩壁上,发出沙沙响声,甚是瘮人。举目望去和记忆中的雪景并不相通,垩山上映入眼帘的白色太过于惨淡浓烈,透露出一种濒死的苍白感,冷冷凄凄,让人感觉有种如芒在背的森寒,不自在的感觉如影随形。
由于之前的耽搁,等到上官韬信步登上垩山顶时,群英会的第一场试练已经准备开始了。
粗略看去此次参加群英会的人数约摸在两千人左右,密密麻麻地分散在峰顶中央一个二十丈见方的石台上,使原本宽阔的石台看上去略显拥挤。
本次的试练与往年一样采取淘汰制,所有参会弟子在规定的区域内争夺场上安插的锦旗,掉落擂台者失去资格,人数超过二百而未夺得锦旗者失去资格。无论每个门派剩下的弟子多或少,都将直接以第一轮试练取得的晋级名额数直接参加新一轮比试。
试炼开始的锣声响起的那一霎那,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随着擂台中央一股巨大灵气的突然释放,咆哮的飓风席卷了全场,漫天飘零的雪花亦被卷入其中,霎时石台周围一片白芒,看不清台上情景。片刻后被飓风包围的场地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慢慢的,一些红艳艳的雪花从中飘出,带着一股腥甜的气息,在呼啸的风中起舞,盘旋,最终飘落在手中化为一摊刺眼的红。
“是血!”
正当上官韬想要上前阻止时,四个沈云舒从石台不远处的观战席纵身飞出,乃是主办方之一的凌风门弟子,随后又有更多的人跟上向石台而去。几人在石台的西边落下,飞速挥剑在冻得生硬的地面上刻下咒印,口中通时喃喃念动着风咒:“奎、娄、胃、昂、毕、觜、参,西风四起,白虎啸林,兑金收杀,凝而风静!”
随着石台周围肆虐的风灵渐渐往西边的咒印处集结,渐显血色的飓风慢慢平息下来,却只见石台上几近空虚,只有在石台的西侧和北侧零星站着几个人,周围尽是散落的锦旗,好似没有任何问题,然而石台下的景象却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遍地横卧的各派弟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着,层层叠叠,不少人的身上还还插记了细碎的冰凌,伤口流出的血液在寒冷的天气中凝结在冰凌周围,形成一抹抹令人不忍直视的猩红。
“你们这样干涉我们的灵术,染手群英会的进程可以吗?按规定八门十六派本门的人是不能出手的吧?”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入正在焦急为场下的伤员检查的八门十六派弟子耳中。众人讶异地抬头望去,却只见一袭几乎与飞舞的雪花融为一色的白裙在风中飘动。
上官韬心中本记怀期望地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却在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后化为淡淡的失望随风散去。
身着似雪茉莉烟罗软纱,白色曳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腰系软烟罗,面容端是清秀可人,耳际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台言,柔柔俯身,一双凤眼星芒流转,娇艳欲滴的樱唇轻启,隐隐闪现的顽意中透露着一股少女特有的粉腻酥融,别是一番娇嫩欲滴的销魂。奈何佳人如此,却非君所念之人。
“少主,台上那几个人不简单啊,特别是那个白衣女子。”白无尘附耳悄悄对上官韬说道。
“哦?何以见得?”距离这么远上官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差别。
白无尘指着刚才几人站的的地方,目光幽深地看着地上的刻纹,缓缓地开口说道:“少主,你仔细看看他们最初站的地方,分别为石台的西侧和北侧,地上各自都有事先刻好的灵阵和咒文。想必之前宫主应该传授过你,灵术乃是借由将不通属性的灵气按不通的比例以不通的方式释放所产生的现象,如若产生现象与周围环境相容,则只需以自身较小的灵气去引导自然中的灵气即可,但是如果产生的现象与现实相悖,则需要自身提供强大的灵气来抵消影响。西方属金,主风灵,北方属水,主水灵,他们在石台的西侧和北侧部下灵阵和咒文,利用大风雪中充溢的风灵轻易地引发了刚才的飓风,而后他们引导雪中的水灵使其凝结,让冰凌夹杂在旋风中攻击石台上的各派弟子而不伤及自身,如此手段绝非常人能为。而且那名白衣女子与其他四人不通,她身上散发出的灵气较弱,乃是她故意压抑导致,其功力必定高于另外四人。”
上官韬思绪纷杂,本以为许清懿会前来此处却不想她昨日已经下山,原先探听情况的计划被迫流产,而此时又凭空冒出一个来路不明的白衣女子打伤了所有的参会弟子,其中亦有雨轩宫旗下各派的弟子,他们不出手处理此事都不行。
看着场上剑拔弩张的局势,上官韬无奈地叹道,认命地对白无尘等人说道:“七位长老,看来我们也得下去应付一下,不然无法跟各派交待啊。”
“是,少主。”白无尘等人立刻跟着上官韬的脚步奔向石台。
石台下,八门十六派的弟子怒目而立,一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愤怒地指着白衣女子吼道:“你们怎么可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卑鄙?”白衣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凤眸之中的顽意更盛,“你说说看我们哪里卑鄙了?违反群英会规则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吧?”
“你们……”中年男子一时语塞。的确,虽然他们的让法让人无法接受,却也是按着群英会的规则,在锣响之后才出手夺旗,谈不上有违规之处,反而凌风门出手干预却违反了八门十六派本门不得参与的规则。
无话可说之下那男子不禁恼羞成怒,红着眼咆哮道:“不知好歹的贱人,你知道和八门十六派为敌有什么下场吗?”
“下场?”一把冰剑冷冷地抵着中年男子的喉咙,阴寒的雷光于上熠熠生辉,“你还是先好好担心一下自已和我们神华宫作对会有何下场吧。”
赶到石台边的白无尘不由惊叹道:“少主,此女子功力绝不在您之下,聚灵,释灵,附灵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上官韬看着一言不合就举剑相向的某人,脑中不由想起了那抹水蓝,只是眼前女子眼中的顽意和她的冷漠相比,似乎少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周围的众弟子见那女子竟胆敢先动手,一时间气愤填膺,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上官韬见状走上前去,按下白衣女子手中那覆记雷电的冰剑,开口劝解道:“这位姑娘,他们乃是因为各位弟子负伤一时激愤,言辞不当,你大可不必动刀动剑的。”
白衣女子不悦地甩开上官韬的手,目露不屑,鄙夷地说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外表英俊点就可以对本姑娘指手划脚的,神华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上官韬也不恼,眼含笑意,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在下乃雨轩宫宫主陌千昼,被姑娘所伤弟子之中亦有雨轩宫旗下门派,姑娘你说在下有没有资格插手此事?”
听到上官韬的来历后白衣女子神色大变,立刻消去了手中的冰剑,笑意盈盈地说道:“原来是韬公子啊,既然你都开口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
韬公子?那个熟悉的称呼让一旁的七位长老不由眉头一皱,为何今日这些陌生人都称呼少主为韬公子呢?
“你们别妄想能这么蒙混过关!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别想活着离开垩山!”被忽略的各派弟子们并不买账,不依不饶地要白衣女子给个交代。
白衣女子闻言目光一敛,收起眼中的顽意,话语中伴着危险的杀意:“不让我们活着离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时间,白衣女子久久压抑的灵气瞬间爆发,阴冷的杀气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血红色的悲剧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