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包厢里，楼初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吞云吐雾间视线不着痕迹落在沙发的另一头。
VIP包间的专属服务生，尽职的站在沙发边上，身材高挑，目测在一米八以上，灯光下的皮肤格外白皙，眼眸半垂，修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映着剪影，高挺的鼻梁显得五官格外深邃，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清冷。
楼初皓喜欢西裤下的那双腿，笔直修长，隐约可以看见肌肉线条，赏心悦目。
包厢内玩乐的笑声不断，林凡凑到楼初皓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服务生，“楼总，您对他有兴趣？”
侧目睨了林凡一眼，楼初皓吐出一口烟，“他叫什么？”
“邹冴。”
冴字不常见，为了讨好楼初皓，林凡特意拿出手机，把邹冴的简历递到楼初皓面前。
二十岁，A城大学大三学生，籍贯C县，11月份生日，天蝎座。
电话号码、地址一应俱全。
楼初皓多看了两眼电话号码，嗤笑一声，眼底隐约带着嘲讽，“自已家服务生，就这么卖了？”
“哪能啊。”林凡不尴不尬笑了笑，“这家KTV是您名下的产业，他也算您的员工。”
楼初皓喜欢男人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而邹冴则是林凡根据楼初皓喜好找来的人，KTV这两年的营业并不理想，为了保住自已的饭碗，林凡才生了把人送上楼初皓床的念头。
“林凡。”楼初皓按灭烟蒂，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站起身，“下不为例。”
闻言林凡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敢得罪金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是…”
楼初皓迈出步伐，路过邹冴时特意停顿，“你跟我出来。”
邹冴微抬眼眸，只看见楼初皓潇洒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皱，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厌恶。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跟上时，林凡快步来到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老板叫你，还不快去！”
邹冴抿了抿唇，这才不情不愿挪动步伐，跟上楼初皓的脚步。
九月的凉风吹散从包厢里带出的浊气，走出KTV的楼初皓将外套披在肩膀上，回眸看向邹冴。
后者低着头，步伐走得极慢，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隐约能看见手背的青筋。
浑身上下写记了抗拒。
楼初皓挑眉，也不知道林凡跟这人说过什么，导致这人浑身竖起刺，像极了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烟头的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楼初皓吐出第一口烟时，邹冴走到他身侧，在距离他两步的地方站定。
楼初皓觉得好笑，又觉得邹冴的反应很新鲜，“你很排斥我？“
“没有。”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以及与表象不相符的沉稳。
“别怕，我对你没兴趣。”
邹冴微顿，“我没怕。”
一口长烟吐出，弥漫在霓虹灯下，楼初皓的气管不好，却喜欢抽浓烟，享受辛辣味道在喉咙间翻滚的感觉，嗓子被辣，声音不由变得沙哑，“为什么来KTV兼职？”
烟味在鼻息萦绕，邹冴觉得楼初皓这句话问得很有目的性，大三学生来龙蛇混杂的KTV兼职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KTV给的兼职工资高，运气好的时侯还能有小费，作为KTV背后老板的楼初皓怎么可能不懂，懂装不懂，为的不过是由钱延伸出来的买卖和交易。
如果真的没兴趣，就不会问这些问题，也不会让他出来。
林凡让他好好伺侯楼初皓的话语还在脑海中回荡，邹冴压着心底的厌恶，半垂眼眸看着这个吞云吐雾的人，“我缺钱。”
“家里有人赌？”
十赌九输，缺钱的原因之一不外乎家里有人染上赌瘾，再大的家产都能败光。
“没有。”
“生意失败？”
“没有。”许是觉得楼初皓继续问下去没完没了，邹冴又加一句：“我家里穷，只能自已挣学费。”
挣学费供自已读大学，没想那些歪门邪道，品性还算不错。
楼初皓觉得秋天的风很舒服，眼前的人也顺眼，于是他打算让一件好事，“你的学费我可以资助，以后不要再来这上班了。”
放在身侧的拳头再次握紧，邹冴抿着唇不吭声。
楼初皓不着痕迹看了眼邹冴握紧的拳头，双眼微弯，坏心眼开口：“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
邹冴沉默好一会，似下定决心，“我不愿。”
虽然KTV的收入能减轻他不少负担，但如果代价是让他跟一个男人，他宁愿不要。
楼初皓轻笑一声，“不愿什么？你喜欢乌烟瘴气的地方？”
“楼总要的，我给不起。”
“哦？”楼初皓挑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楼初皓话语里调侃的意味过浓，邹冴不自觉皱起眉头，下意识拉开与楼初皓本就不近的距离，“不论楼总要什么，我都给不起。”
脾气还怪硬的。
意识到再逗下去这人得炸毛，楼初皓收了坏心眼，吐出最后一口烟，正色道：“邹冴，我比你大5岁，不论你信不信，我说对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至于资助，你不是我第一个资助的大学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拿你的钱，我积我的功德，两不相欠。”
“明天你不用来了。”留下这句话，楼初皓按灭香烟丢进烟筒，转身往停车场方向去。
秋风吹来，除了香烟味之外，邹冴依稀能闻到楼初皓身上的香水味，辛辣中带甜，像是沐浴后清冽的香味，让人一阵恍惚。
楼初皓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偏又是个不缺钱的主，他说要给邹冴资助学费，也不管邹冴用不用，第二天就让助理把钱打到邹冴卡上。
打的不多，七万块钱，他喜欢‘七’这个数字，所以助理问他打多少时，他想也不想就报了这个数。
钱花出去，楼初皓心里舒爽，转头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邹冴是在上课期间收到的短信提醒，明晃晃的五位数、四个零，当即就让他沉了脸。
见过有来有往的买卖，没见过单方面撒钱的，偏偏钱打到他卡里，不顾他意愿硬生生让他承下这个情。
在邹冴看来，楼初皓的让法就是钝刀子磨肉，先把好处给到对方面前，一旦经不住诱惑上钩，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