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还真挺熟悉。
楼初皓吐出口烟，颇为感慨，“你真是个倔脾气。”
“无功不受禄，何况我还欠着楼总的人情和钱。”
有些事，倔强个那么两次足矣，再多就变味了。
楼初皓接过邹冴手里的卡，“行，我收了。”
楼初皓收卡，邹冴整个人为之一松，语气难得染上轻快，“谢谢，剩下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
“嗯。”楼初皓不甚在意转头，看着近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在纸醉金迷的A城，14万不多，却有可能为你赚取第一桶金，累积原始资本，不比你打零工来钱快吗？”
邹冴微愣，忽地有些明白楼初皓当初给他打钱的原因，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楼总。”
“你问。”
“初次见面至今，楼总一直给予我帮助，从7万到14万，从我妈住院直到出院，虽然你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却是实打实付出精力与人情，为什么？”
“你顺眼呗。”
邹冴皱眉，“只是因为长相？”
“长相、身材，你都顺眼。”楼初皓忽地侧头，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
邹冴一噎，在楼初皓饶有兴味的视线下别过头，声音发闷，“今天陈经理没跟着你。”
这句话可谓说得突兀，楼初皓脑瓜子转了两圈，还是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找陈述？”
“没有。”停顿半瞬，邹冴又说：“只是楼总身边换了个人，觉得奇怪。”
“怎么就奇怪了。”楼初皓嘟囔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微风，让人听不清。
“什么？”
“没什么。”楼初皓反问：“我跟他又不是连L婴，他干嘛时时刻刻跟着我？”
抿了抿唇，邹冴刚要说什么，阳台处的玻璃门被敲响，缪伦站在玻璃门的那头，对楼初皓让了个电话的手势。
按灭烟蒂，楼初皓示意他出来。
进入阳台的缪伦径直走过邹冴，站到楼初皓身旁，压低声音，“楼总，陈经理那边有事要您决策。”
“知道了。”楼初皓看向邹冴，“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
楼初皓颔首，与缪伦一道离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缪伦路过他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像极了挑衅。
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站在阳台的邹冴就这么定定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眸深沉。
…
邹冴回到寝室，周泽上来就给他递了杯奶茶，“来，邹冴，请你喝奶茶。”
“嗯？”
“拿着。”把奶茶塞到邹冴手里，周泽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眉心抽动，邹冴将奶茶放在桌子上，“发生什么事了？”
“好事！～”尾音拖长，等关子卖够了周泽才开口：“我跟你说，钟清答应我的追求了！这就是她给我买的爱心奶茶！”
对比起周泽的喜悦，邹冴的反应格外冷淡，“恭喜。”
“有句话叫什么，念念不忘终得回响，不枉我日思夜想，绞尽脑汁怎么追钟清。”
“嗯。”
“前段时间你不在寝室，我这天大的好消息也不知道跟谁说…”后知后觉发现邹冴的低沉，周泽询问：“你怎么了？不会是那个有钱哥还缠着你吧？”
听到‘有钱哥’这个称呼，邹冴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抿唇纠正，“他姓楼。”
“嗯…嗯？不是，邹冴，你真的跟有钱、楼老板牵扯上了？”在邹冴冷冷的视线下，周泽硬生生改了口。
邹冴沉默，没有回答。
沉默跟默认在周泽看来没什么区别，他猛地瞪大双眼，“不是吧，你为金钱折腰了？”
“你在想什么。”邹冴皱眉，“前段时间我妈住院，楼总帮了我不少忙。”
“喔～楼总～，所以你春心萌动，打算以身相许？”
“周泽。”
“得得得，我不开玩笑。”周泽作投降状，继续发问：“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阿姨？”
“没有，我妈出院了，恢复得不错。”
“那…是因为楼老板？”
邹冴抿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用恩情要挟你？”
“没有。”邹冴坐在椅子上，“他什么都没要。”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要，邹冴才看不明白，而他更看不明白的，是在面对楼初皓时的自已。
他不是没有跟有钱人打过交道，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油嘴滑舌的人，甚至好男风的有钱人，他也遇到过。
他自认为在面对这些人时，虽有防备，情绪却能隐藏得很好，不会有明显起伏。
唯独在面对楼初皓的时侯，他总能轻易被挑起情绪。
周泽在絮絮叨叨说自已的猜测，“什么都没要？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他帮了你那么多，付出那么多时间精力还有金钱，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我知道了！他一定打着别无所求的幌子，打算慢慢攻陷你，一点点让你接受他！邹冴，你可不能上当啊！”
“攻陷我？”
“对啊，你想想，有个人一直在你身旁无条件的付出，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你能保证自已不动心吗？”
邹冴沉思。
周泽再接再厉，“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没出社会的大学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很容易就被这些人打动，一旦你被打动，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什么目的？”
“攻陷你的目的啊！让你心甘情愿臣服的目的！”
心甘情愿臣服…邹冴倏地又想到楼初皓那日红着眼骂他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勾了勾，“他不是这种人。”
“不是，这才几天，你就确定他不是这种人了？”周泽震惊，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邹冴，你不会已经沦陷了吧？”
“没有。”顿了顿，邹冴再一次强调，“他不是这种人。”
“完了完了完了，你真的沦陷了，不是，你喜欢他什么啊？”
邹冴觉得周泽的这个问题很莫名，楼初皓不是这种人与‘喜欢’二字并没有必然联系，只是理性分析而已。
“周泽，我并不喜欢他，只是就事论事。”
邹冴说得认真，周泽却明显不信，“邹冴，你知道吗，刚刚说到‘心甘情愿臣服’这句话时，你嘴角上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