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很想翻白眼,书里她就是这样故意示弱,降低余璐的戒备心,然后一点点撬了人家未婚夫。
前期余璐一直跟自己较劲,忽略了陈安冉这个大隐患,等她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这辈子江蔓当然不能如她所愿,勾起嘴角笑道:“你太谦虚了,跟着唱都能唱这么好,让我这个学过的都无地自容了。”
余璐笑起来:“原来你学过啊!怪不得连前奏都那么熟悉,这下班长不用再为半个月后的慰问表演发愁了,老天给你送了两员猛将!”
李澈闻言夸张地拍了拍心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可让我放心了,这两天你们好好吊嗓子,等熟悉后就和乐器班舞蹈班一起排练……”
一个上午就在还算轻松的氛围中度过。
午饭时间,陈安冉主动挽起了余璐的胳膊,两人相携去了食堂。
江蔓没有凑过去,她最佩服的就是陈安冉这一点,自来熟得特别自然。
江蔓身上有着老一辈读书人的清高自持,让她主动放下身段有点难。
两人这一走,江蔓就知道属于她的谣言要传播了。
想到这里,江蔓扭头去找时雨梦……
两人到时,食堂已经坐满了人,今天的午餐是白菜肉片,炒芸豆和土豆丝,主食有馒头和米饭。
对比前几年部队的伙食,现在已经好了很多,等再过两三年,伙食还会更好。
江蔓端着餐盘和时雨梦一起坐在了舞蹈队旁边。
才吃两口,就有人八卦地凑过来问江蔓:“你们歌唱班的不是在那儿吗?你怎么来这边吃了?”
江蔓尴尬地朝那人笑了笑,低头吃饭没有回答。
时雨梦果然没忍住,开始跟那人说起了她和陈安冉在新兵连的恩怨。
“嚯~没看出来这人那么狠啊!为了个独唱名额就那么害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进部队?团长知道吗?”
“知道,我们坐车的时候,张连长和咱们周团长单独说了会儿话,就是说的这个!”时雨梦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那团长咋还要她?”
“没证据啊!那个姓顾的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要我说,他和蔓蔓都不认识,揽到自己身上根本就不合理嘛!”
“说的也是……这事儿余璐应该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和她这么亲近。”
“别管她,说了她也不听,等吃了亏就知道了……”
一场八卦让时雨梦和舞蹈队的人迅速熟悉起来。
江蔓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两全其美。
午休时三人回宿舍继续整理内务,把自己的行李都归整好,领来的军装洗一洗,午休就这么过去了。
再回到练功房,余璐看江蔓的眼神儿果然变了。
好像看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似的,让江蔓心里窝火不已。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江蔓直接问出声。
余璐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这下更加认定江蔓仗势欺人了。
“为什么这么看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胡乱勾引人,还联合飞行员战士欺负别人……不要脸,真当人人都怕你啊!”
江蔓险些气笑,“你知道什么就张口骂我?陈安冉跟你说的?那她有没有说她的追求者把我推下山坳的事?”
“你少冤枉好人!安冉都说了,那顾班长是为了你的安全才找过去的……顾景舟那人我认识,他不是那种欺负女同志的人,也不可能有那样的龌龊心思!”
余璐据理力争,顾景舟和韩铭是表兄弟,她在韩家见过顾景舟几次,那人不可能会做那种龌龊的事。
江蔓这才想起来顾景舟和韩铭的关系,这表兄弟真是人渣一窝,帮着陈安冉害了不少人。
余璐被凌辱致死的结局可是顾景舟一力促成的,现在这么帮他说话,不知道以后吃亏了会不会后悔。
江蔓不欲再和她争辩,这人就是那样,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也没义务去提醒她: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且看三天后的军报吧。”
说完,江蔓不再理她,拿起空白谱走了出去。
她要在陈安冉反应过来前,把上辈子写好的歌拿给周团长。
年前团里会有一场新进文艺兵的选拔,得第一名的文艺兵会有表彰。
这年头的表彰可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对以后评级、评职称都有影响。
这谱子不能在练功房和宿舍写,被陈安冉看到会让她变得被动。
江蔓走到器材室,在装演出服的箱子上坐下开始动笔。
新进文艺兵选拔不止看基本功,还要看创新能力,上辈子她呕心沥血终于在选拔前完成了创作,可她把谱子交给团长后竟然被团长臭骂了一顿。
说她剽窃战友作品,还是一字不改的剽窃!
江蔓当时都懵了,歇斯底里地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剽窃,还说是刚写完就拿过来的。
可团长却说陈安冉早在两个星期前就把谱子交上去了!
两个星期前正是团长刚告诉她们有选拔的时候,陈安冉竟然当天就交了谱子!
上辈子的江蔓死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陈安冉写出同样的东西!
现在江蔓明白了,所以她要在团长什么都没说之前把谱子拿给他看,以绝后患。
谱子早已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江蔓下笔如有神,十几分钟便誊抄完毕。
把谱子放进口袋里,江蔓这才重新回到练功房。
下午练完基础功,就开始上江蔓最头疼的时政课,因为听完后要写总结,下次上课时还会抽查朗读。
每周两节时政课,是江蔓对文工团厚重的滤镜里唯一的不完美……
吃完晚饭,文工团第一天的生活算是打上了句号。
陈安冉好像知道了中午时雨梦和别人说了她的事,回到宿舍看都不看江蔓和时雨梦,摔摔打打地开始洗漱。
时雨梦目送她端着搪瓷盆出去,赶紧凑过来对江蔓说:“嘿,你知道她下午去找我们班长了吗?”
江蔓摇头。
时雨梦幸灾乐祸地窃喜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班长是个男的……她知道,她一去就直接找上了我们班长,说半个月后的慰问表演她很紧张,怕和舞蹈队配合不好,想让我们班长带带她……
我们班长也是怕影响表演,就随口答应了。
没想到跟她说了几个节奏点后,她就开始影射你哈哈哈哈……
我们班长越听越不对劲儿,直接对她说不要歪曲事实说战友坏话,他会向团长求证……笑死我了,她当时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跟个调色盘似的……”
江蔓想象着那个场景,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陈安冉的做法很多时候都很直接浅显,她以前被两人的友情一叶障目,竟然被那么简单的设计折磨得生不如死。
江蔓摇摇头收起笑容,为自己以前的蠢笨感到尴尬。
“哐!”
一道响亮的摔盆声打断了时雨梦的哈哈大笑。
陈安冉一进门就把搪瓷盆扔在了地上,“笑什么?那么爱笑怎么不出去卖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