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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妈是在医院见到姚尘泽的。
我守在病床前，不敢碰他，手指掐进掌心，以此来缓解心底的疼。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参加那项秘密任务。
我妈，我哥，就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在我的怀疑中，我妈心疼地看着我哥，双眼泛红。
我站在门口，看见医生拿着x光片重重叹息。
“病人右腿有旧伤，伤上加伤，以后怕是……废了。”
我妈嘴唇颤抖，不断恳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是军人，腿不能断！”
医生摇了摇头：“他这条腿，瘸了。”
我整个人都被怔在原地，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
我妈安顿好我哥后，一个人回了家。
我看她进了姚家祠堂，双腿跪在蒲团上，不停的磕头。
“各位祖先，救救我的儿子，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刑警，他的腿不能废啊！”
“老姚啊，你在天上能看到的话，也要保佑你儿子啊！”
“宁宁，你也要保佑你哥哥啊。”
我一怔，看向架子的最边侧，那里，竟摆放着我的牌位！
原来，我妈一直用她的方式纪念我。
我听到我妈哽咽的声音：“宁宁，这一年你哥哥过得太难了，你不要怪他。”
我鼻尖一酸，眼泪翻滚。
“妈，我不怪哥哥，我只恨自己。”
我对着我爸的牌位跪了下去。
“爸，求你和祖宗保佑，若能换回我哥的腿，我愿付出一切，哪怕永不超生！”
第二天，姚尘泽终于醒了，母亲不敢告诉他腿断了的事。
可我清楚看到，当母亲走后，他看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
姚尘泽入队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种情况都判断不出。
我看着他垂下的头，苦涩出声：“哥，都是我不好。”
姚尘泽回家这天，没告诉我妈。
他一瘸一拐开门，刚好看到我妈正在擦拭我的遗照。
他死死盯着我的照片，眼睛好像染血一般。
“妈，你又在家里祭奠她！”
我站起身，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恨意，只觉心口又一次被捅了一刀。
“哥，是我的错，你别怪妈。”
我妈看着他：“尘泽，妈只是想留个念想。”
姚尘泽却陡然爆发：“念想？！她什么时候给我们留过念想！”
“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姚宁宁她这个叛徒！”
我妈下意识解释：“不是的！”
她心疼地握住姚尘泽的手：“尘泽，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姚尘泽推开她，自嘲发笑：“好？妈，你还要瞒我多久！我已经是残废了！”
接着，我看着我哥，将我的相框重重摔在地上。
“啪——”
我那穿着警服的遗照，就这么破成了两块。
“宁宁，我的宁宁！”
我妈急急蹲下身去捡，哪怕被玻璃碎片扎到手，也不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