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但脚下却没动。
你们以为我冷血无情吗?还是胆小怕事?
不,都不是,其实是因为王美玲这个老巫婆实在讨厌!
平时在厂里作威作福,出了工厂,她就是个屁。
伟哥那么积极,我也能理解。
要是成功救下王美玲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指不定以后升职加薪都有戏。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王美玲不是一直针对我吗?要是我救了她,这个僵局应该破了吧?
但我更想让她多吃点苦头。
想起她那副嚣张的嘴脸,我就气得动不了。
伟哥已经冲了上去,大声喝道:“干嘛呢,放手!”
黄毛根本没把伟哥当回事,继续对王美玲上下其手。
王美玲死死护住胸口,眼泪哗哗地流。
伟哥上去就想推开黄毛,但立刻被两个混混堵在前面,推搡着他,“想死吗!滚!”
伟哥举起拳头,想来个硬碰硬,但他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吓唬人。
可这好像是个信号,那俩混混直接动手了。
伟哥哪会打架啊,没两下,肚子就挨了一拳,直接跪下了。
周琴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求饶,“放过我们吧,求你们了。”
黄毛得意地笑了,“行啊,那就跪下,给我弄舒服了都好说!”
他的伙伴们哄笑成一片,又有人说:“上啊,快点!”
伟哥还想爬起来反抗,但刚一站直,一拳又直直朝他脸上砸来。
砰!
这一拳的力道要是真打在伟哥脸上,他的鼻梁骨肯定得断。
好在我眼疾手快,立刻行动起来。
我稳稳接住了这一拳,对方想要抽回去,却被我死死按住。
那混混急了,更加用力。
我突然一松手,他就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伟哥惊讶,对面也一样,似乎都没料到我有这个身手。
当时我也不明白黄毛让周琴跪下是什么意思,但王美玲好像懂。
她哆嗦着对黄毛说:“求求你了,我来,你放了她。”
黄毛笑得贱兮兮,“想什么呢,今晚你们都是我的!”
说完,他发号施令。
“给我狠狠打!”
我一点不慌,打架嘛,这不就是我的老本行?
尤其是群架,一打多那种,那可是我的强项。
当年在牢里,三天两头就是干架。
但是,我就真他妈草了。
叫你非要来这个歌舞厅,没事找事,吃完宵夜乖乖回厂房不好吗?
我不是怕事,只是不想打架,主要是答应了嫂嫂,不能闹事。
万一带帽的来了,这要怎么解释?
对于进去过的我来说,多少有点忌惮。
可眼前的局势无法回避,黄毛一声令下,两个混混立马扑了上来。
没办法了,干!
我一脚向前迈出,另一脚后撤,双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猛然向前轰击。
身体前倾,将力量爆发出来。
直接把那混混击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嗷嗷叫。
面对另一个混混打来的拳头,说时迟,那时快。
我双手掌心向下,手指微微弯曲,手臂自然下垂,保持放松。
同时微微屈膝,重心下沉,身体稍微前倾,像老虎盘踞。
当他的拳头接近,我立马双掌向上抬起,形成伏虎式。
这是蔡李佛拳最常用的防守起招,架开对方直拳的同时,还能让对方门户大开。
然后我右手快速收回,再一掌打出,重击这混混的肋侧。
一瞬间,两个混混都倒地上起不来了。
周围看戏的炸锅了,纷纷发出惊叹声。
尤其王美玲和周琴,脸上写满了惊喜与崇拜,宛如见到了救世主。
我心中冷笑,不知道为啥,看见王美玲这嘴脸就觉得搞笑。
也已经很收敛了,不然,就刚刚那两下,两混混保证肋骨断几根。
黄毛见到我这么猛,脸色瞬间变了。
他松开了王美玲,开始不停后退,左看看右瞅瞅,慌乱中抓起一个酒瓶,狠狠敲碎。
拿着尖锐那端指着我,声音里带着颤抖。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
他手里的酒瓶在颤抖,整个人像是风中摇曳的小草。
“知道我谁吗?我是老虎帮的强哥!”
王美玲这时倒也机灵,拉上周琴连忙跑到我这边来。
她们一个揪住我的衣服,一个挤着我,快要给我挤没了。
我很想说,你们别碍事啊?真是的!
但话还没出口,王美玲又抱紧我的手臂,那种压迫感非常强烈,让我感受到她的恐惧。
而我听见黄毛的话,顿时就有些头大。
之前兴叔提起过这个老虎帮,是当地臭名昭著的非法团伙。
规模很大,比如外头那些摩的佬,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
我那个无奈啊,是真的不想跟这些帮派扯上关系。
来港城,我只想走正道。
靠自己一双手去创造财富,再也不能行差踏错,让家人伤心。
可黄毛见我没有动作了,便又开始狗吠起来。
“怕了?跟你讲,敢得罪我,明天就叫你沉江里去!”
他这话,我清楚不是在唬人。
来玩具厂这几天,就听工友说过沙田这地方治安很乱。
像电影里那种帮派火拼,在这时不时都会发生。
有人沉江,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我也知道,如果这时候示弱,只会更加助长黄毛嚣张的气焰。
我小声跟伟哥嘀咕,“先带她们走,我殿后。”
伟哥很听话,拉上王美玲就要走。
可王美玲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就跟个牛皮糖似的,死粘着我不放。
干嘛啊这是?
我只好朝黄毛冷笑几声,继续稳住场面。
老周跟我说过,大多出来混的人,实际上自身并没有多大本事。
他们这些人的特长,就是狗仗人势。
跟着大哥,平日里就喜欢到处装比,欺负良民。
眼前这个黄毛,很显然就是这类人。
我没打算惯着他,便说:“那你来,今晚我把你废在这,看你大哥救不救得了你!”
黄毛立马又怂了,继续往后退。
我骂了句,“草,真没种,算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说完,我拉上王美玲就准备赶紧走。
此地真不宜久留,万一对方还有帮手什么的,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但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
紧跟着一骨碌进来十多个人,沃日,这帮家伙手里都拿着砍刀。
那明晃晃的刀口,绝对是真家伙!
我全身汗毛竖起来了,心跳加速。
这帮人进来后,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好像迎接着某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果然,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几个人簇拥下,缓缓走进来。
他戴着很粗的金项链,左手盘着两颗核桃,走路带风,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子江湖气。
他的眼神冷冽,扫视全场,仿佛每个人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忍不住想要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谁闹事?”他声音低沉,有如洪钟。
黄毛立马就像看见了救星,眼睛都亮了,连忙喊道:
“大B哥,是我强仔啊,这扑街口气大,说要废了我,你地头,你话事!”
被叫大B哥的中年男人随即就看向我,我心想完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