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陆战开始脱下身上的衬衣。
他的这一举动把韶惊鹊看懵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脱得只剩一件背心的陆战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次居然瞬间听懂了她语气里的慌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雨可能要下一晚上,我用衣服挡着先把你送回招待所,你回去了洗个热水澡,再喝点药预防感冒。"
看着韶惊鹊明显放松的表情,他难得有了一丝玩笑的心情,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韶惊鹊俏脸一红,她可不好意思把刚才那一瞬间的想入非非说出来,只能随便编个回答:
"我以为你想顺便冲凉呢!"
陆战愣了一下,下一秒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韶惊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战笑呢,没想到这张冷峻严肃的脸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一时不由得看出了神。
笑着笑着,陆战突然留意到韶惊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连忙一个急刹车,憋得脸一下通红。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呆呆站在屋檐下,半晌陆战才总算找回了嘴巴:
"咳咳......走吧,再不走你该着凉了。"
韶惊鹊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着凉了,额头、脸颊、甚至手心都在发烫,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听他说话也只会傻傻地点头。
陆战架起衬衣,将韶惊鹊揽在臂弯下,互看一眼之后,一同踏进了大雨里。
大概是担心她淋雨,陆战身体靠她特别近,跑动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韶惊鹊微凉的肩头时不时在他滚烫的侧胸旁摩擦,蹭得他血气上涌,心跳得比负重跑三十公里还剧烈。
而他浑身散发的热气也完全将韶惊鹊笼罩,好闻的淡淡皂香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让韶惊鹊的心又忍不住小鹿乱跳起来。
两人一路在雨里奔行,没有人说话,那件架起来的衬衣像是一个屏障,将两人包围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狭小空间里,却莫名地令人安心。
要不是不时吹过耳鬓边的风和轻轻拍打在脸上的雨滴,陆战好几次都有些恍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他和韶惊鹊两个人而已,那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和温馨的感觉,让他心里竟莫名地期望到招待所的路再长一些。
到了招待所楼下,两个浑身上下早已湿透的人都抿着嘴角,谁也没有先开口道别。
还是韶惊鹊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陆战才皱着眉头说道:
"赶紧进去吧,这下肯定着凉了,上楼抓紧时间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晚上睡觉被子一定得盖厚一点,不够就让前台帮忙再拿一床。"
韶惊鹊听着他的细心叮嘱,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话说完了,两人却跟蜗牛一样迟迟挪不开脚步。
碰巧今天值夜班的还是第一天遇见的那个前台服务员,她看见两人从雨里跑到了招待所门口,却迟迟不进门,便跑出来招呼道:
"这不是陆营长和嫂子吗哎哟,你们全身都打湿了,淋雨跑回来的吧,赶紧上楼换个衣服,小心感冒!"
那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让两人都一块儿上楼,毕竟前台服务员想着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两人也算是合法夫妻,住一个房间也说得过去。
韶惊鹊顿时红了脸,低着头偷偷抬眼看陆战的表情,她也拿不准该不该邀请陆战上楼。
按理说淋了雨,最好抓紧时间洗个热水澡,把体内的寒气排出去,可以最大限度避免着凉感冒。
军区招待所里找套陆战能穿的干爽衣服想必不难,再不济也可以先洗个热水头,把头发吹干等雨停了再走。
可要是这雨一晚上都不停,他们俩孤男寡女在雷雨夜共处一室,想想就......
她含羞带怯的表情落在陆战眼里,就像点燃了干草堆下的一点火种,一下让他回忆起在越公馆那日两人缠绵悱恻的画面,顿时喉头一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韶惊鹊一抬眼就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鼓胀的肌肉下血管脉络清晰可见,同时靠近他周身的热气也开始升温,连带着她也跟着脸上发烫。
这种种迹象都在暗示两人,这时候要是上了楼,两人之间很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可奇怪的是,韶惊鹊却丝毫没有产生排斥的感觉,反而有些暗搓搓的期待。
陆战却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产生了怀疑,他光是想象自己和韶惊鹊独处一室,就觉得血液倒灌,浑身肌肉充血胀得难受,生怕自己会再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
"你们这儿有伞吗"
他忽然扭头问前台服务员,把人问得一怔:
"啊,有。"
"那我借一把,明天还回来。"
听到陆战这么说,韶惊鹊一直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了下来,却又不受控制地有些许失落。
她暗暗嘲笑自己肯定是淋雨淋昏了头,才又开始对陆战想入非非,对于她这种不想对人负责又想睡人的行为,就是一个字——渣!
韶惊鹊自我批斗完,很快调整好情绪:
"你也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别仗着自己是国防身体就掉以轻心,这秋雨最容易把人淋生病了。"
这可不是她胡说八道,初秋因为天气还没完全转凉,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容易让人恍惚间还以为身处夏季,不少人淋了雨也没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肆意淋雨而无需担心的季节。
与夏季温热的风不同,在不经意间,带着丝丝寒意的秋风便会乘虚而入,那些淋了雨还掉以轻心的人很容易就在秋风的"助力"下患上感冒。
看着陆战点头,她也没理由再赖着不走,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跑上了楼梯。
好在军区招待所的条件很好,晚上回来也有热水供应,韶惊鹊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正坐在椅子上擦头发,忽然门外响起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