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少暄看了一眼丫鬟手里的衣服,秋澈殷勤地上前:少爷,这是赏花会的衣服,奴婢伺候您换上吧。
御少暄拿过衣服,冷冷丢下一句:不必了。
便朝里屋走去,秋澈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里屋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柳溪,不对,腰带不是这么系的!
咱们少奶奶的皮肤是越来越好了,又白又嫩,滑溜溜的,像刚做好的雪花牛乳酥~!
好你个柳溪,越来越贫嘴了,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雪花牛乳酥!
哈哈哈哈少奶奶,您别闹了!
柳溪,别同少奶奶闹了,你看,带子都打结了。
御少暄的喉结动了动,他抬手推开门,赵月玑背对着他,春信和柳溪正解着衣带上的结。
看到御少暄,春信正想出声,御少暄抬手制止了她。
他挥挥手,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御少暄上前,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替赵月玑整理着纠缠在一起的衣带。
赵月玑浑然不知,自顾自地嘟囔:春信,柳溪,咱们到这妄执城也快半个月了吧
御少暄微微一顿。
赵月玑叹了口气:我好想爹爹,祖奶奶,还有两位妹妹。
御少暄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继续解衣带。
不过,赏花会那天就能看到他们了,我真的很高兴,你们也是吧
御少暄没有回答。
春信,柳溪赵月玑转过身,衣带散落,身上的褙子也顺着肩膀滑落在地。
赵月玑只穿一件齐胸襦裙,看到御少暄,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抬手遮住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一不留神,脚踩到地上的衣服,滑了一跤。
啊!
御少暄伸出手,扶住她。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遮什么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赵月玑红着脸嘟囔:轻浮。
御少暄俯身,捡起长褙,披在赵月玑身上,大手从冰凉的雨丝锦上缓缓划过。
挺合身的,颜色很适合你。他低沉的声音在赵月玑耳畔响起。
赵月玑看到了他手上的绷布,问道:御少暄,你的手怎么了
御少暄愣了一下,握紧拳头,背到身后。
得,又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赵月玑撇撇嘴,打量着铜镜,不再理会他。
突然,她从镜中瞥见,身后的御少暄竟然开始宽衣解带。
赵月玑瞪大了眼睛: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试衣服。
御少暄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褪下玄色素面袍,露出宽阔的肩膀、健硕的胸膛。
他摸了摸后背,故意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说你,怎么这么野蛮,居然还抓人。
赵月玑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绯红云霞。
她整理好衣服,转身就往外走,御少暄一把拉住她。
又干嘛!赵月玑一双杏眼没好气地瞪着男人。
御少暄扬了扬眉:伺候的丫鬟不在,自然是你帮忙。
赵月玑深吸一口气,见御少暄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
御少暄张开双臂,赵月玑踮起脚尖,帮他穿上里衫。
男人的双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几乎要在她脸上烧出个洞,赵月玑却视若无睹。
穿好圆领外袍,白玉柔荑环绕过御少暄的腰,替他系腰带,赵月玑的侧脸轻贴着御少暄的胸口。
御少暄低垂着眼帘,望着那凌乱青丝下,小巧精致的鼻尖,呼吸逐渐深沉。
过了一会儿,赵月玑直起身。
好了。她打量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
挺合身的。赵月玑低声说,御少暄看了她许久,抓住她的手腕,转身走出了里屋。
韶光阁的正堂,擒云不知何时来了,看到御少暄和赵月玑,他眼前一亮。
少爷,您穿这一身可真好看!
春信也笑了起来:咱们少奶奶好漂亮,和少爷真是一对璧人呢。
秋澈凝望着两人,有些嫉妒地低下头。
御少暄问擒云: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
擒云抱拳,回答道:少爷,方才老爷派人送来了南洲的货品,让您清点一下。
御少暄点点头:酉时让人抬进书房吧。
是。
酉时赵月玑眼珠子一转,她往前一步,也就是说,你今晚不回房吗
御少暄愣了一下,俯身,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什么意思
太近了!赵月玑别过头,喃喃道:我,我没什么意思。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被御少暄捕捉,御少暄眯起了眸子,他直起身。
照顾好你们少奶奶。嘱咐几句后,御少暄离开了韶光阁。
赵月玑伸了个懒腰,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吧,就留春信柳溪在房中伺候就可以了。
是。
丫鬟们纷纷退出房间,赵月玑见状,招了招手,春信和柳溪凑了上去。
赵月玑小声和她们咬耳朵:今晚御少暄不回房,我们偷偷溜出去吧。
什么!少奶奶您……!柳溪大惊失色,赵月玑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低声些。
春信微微皱起眉:少奶奶,您想做什么啊
赵月玑神秘兮兮地说:听人说,城中开了一家洛水坊,夜夜笙歌,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柳溪有些疑惑:可是少奶奶,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洛水坊的花魁招摇,擅制奇药,城西的穆姑娘,遭遇火灾毁容,吃了招摇姑娘的药,一夜之间长出新皮肉,恢复了花容月貌。
见春信和柳溪还是疑惑,赵月玑喃喃道:我在想,招摇姑娘的药能让人的身体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说不定,她会知道我的守宫砂,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原来如此!柳溪瞪大了眼睛,少奶奶,您是想查这件事啊!
春信有些顾虑:可是少奶奶,就算咱们能成功溜出朗月府,我们三个就这样去洛水坊,也太显眼了吧。
这个啊,我早就想好了。赵月玑微微一笑。
她走到衣箱前,打开,从最里层拿出了三套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