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少暄和赵月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听到响声,御少暄睁开眼,想要起身。
父亲,您怎么来了
御城主抬手制止住他,神态略有缓和:本座来看看你。
父亲来了,儿子岂有不起身请安的道理
不用了。御城主看了眼熟睡的赵月玑,他转过身,对大夫人说:你不是说,少暄一夜未归吗
大夫人有些支支吾吾:妾身,妾身……
御少暄开口道:没想到嫡母如此关心儿子府中之事,儿子倍觉感动。
御城主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身子一颤,低下头。
御城主沉声道:你们新婚,感情好是好事,再睡一会儿吧。
御少暄一贯的低眉顺眼:多谢父亲。
御城主瞪了大夫人一眼,转身走了,大夫人急忙跟了上去。
御少暄松了一口气,他掀开被子,赵月玑还穿着男装,她呜咽一声,蜷缩起身体。
御少暄伸出手,轻轻撩拨赵月玑的长发,赵月玑的眉头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醒了御少暄的手撑着头,赵月玑打了个呵欠,视线逐渐清晰。
御少暄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赵月玑瞪大了眼睛,猛地起身,额头磕到了床沿上。
哎呀!赵月玑捂住脑袋,在床上打滚。
御少暄低笑一声,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赵月玑揉着额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男装,昨晚的回忆慢慢回到脑海中。
她和春信柳溪女扮男装去洛水坊,她竞下了花魁,可以和招摇共度一夜。
她似乎喝了很多酒,问了招摇关于守宫砂的事情,招摇回答她了吗她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御少暄来了,然后……
赵月玑感觉脑袋一阵顿痛,就像是她的记忆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御少暄,你怎么会出现在洛水坊难道你去喝花酒!
笨蛋。御少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是去找你的,你以为你能骗过我
赵月玑眨了眨大眼睛。
御少暄低垂着眼帘看她:你去洛水坊是想干什么
赵月玑张了张嘴,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我只是想去见识一下。
赵月玑急忙坐起身,四处张望,转移话题:春信和柳溪呢
御少暄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她们没事,擒云会把她们平安送回来。
他话音刚落,春信柳溪推门而入。
春信欠身行礼,着急道:少奶奶,该换衣服了,一会儿云屏该到了。
哦,对对对。赵月玑翻身下床,御少暄也跟着起身。
御少暄整理了一下衣物,轻轻挑起赵月玑的下巴,笑了起来:下次可别扮男子了,简直是破绽百出。
赵月玑还没来得及反应,御少暄大步走出了韶光阁。
赵月玑手叉腰,气急败坏:他是在嘲笑我吗
云络阁内,大夫人动作优雅地品尝着燕窝。
秋澈跪在一边:大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丑时奴婢去韶光阁,少爷和少奶奶都不在房中,哪知道今天早上就……奴婢让城主生气了,是奴婢罪该万死!
大夫人放下调羹,厉声道:老爷生气事小,他本来也不怎么在乎少暄这个儿子,但是,御少暄三言两语,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暗指我在他府上安插眼线。
秋澈身子一颤,她往前移了几步。
大夫人,奴婢没有露出过马脚,少爷应该不会疑心奴婢。
大夫人皱起眉:不管他有没有疑心,都让老爷与我生了嫌隙,这才是最可怕的,御少暄没我想的简单,这段时间,你谨慎一些,暂时不要来云络阁了。
奴婢明白。
大夫人拿起勺子,看着晶莹剔透的燕窝,眸子里阴冷一片。
御少暄,你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赏花会那天,本夫人定要看个清楚。
两日后,青鸾山,赏花会。
典雅气派的赏花楼,正厅里摆着各种新鲜的花束,馥郁温暖。
赵月玑盛装打扮,正襟危坐,春信在一旁说:哇,少奶奶,今天的饭菜和点心好特别啊!
柳溪附和道:是啊,好像主要食材都是花,蜜酿兰花、桂花酒、芙蓉花青豆虾……还有鲜花饼!
赵月玑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比起平常吃的饭菜,更多了几分清新的甜香味,这赏花会果然别致。
云屏开口道:赏花会可不仅仅是这样,用完膳后,老爷会带大家去万花谷,少奶奶可挑选喜欢的花束,采摘装饰,制成香囊送给少爷。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秋澈发出一声低呼:少爷到了。
赵月玑转过头,御少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擒云。
男人身形颀长,泛着淡淡光泽的雨丝锦衬得他贵气十足。
他长发束冠,下颌的弧度刀削斧凿般利落干净,鼻梁挺拔,一双丹凤眼好看得摄人心魄。
赵月玑低下头,虽然她忘记了那夜在洛水坊发生的事,但不知为何,她不太敢直视御少暄的眼睛。
那双好看的,漆黑的瞳孔里,仿佛隐藏着可以灼烫她的火焰。
御少暄走到赵月玑身边,坐下,他低声说:今天有桂花酒,你少饮些。
赵月玑愣了愣,闷闷地回答:你少小瞧我了,那天是因为,洛水坊的酒里有东西,我酒量可不差。
是吗我可不想再把你扛回家。
御少暄,你!
两人拌着嘴,很快,御城主、大夫人、几位姨娘以及御家的少爷小姐们依次进入赏花楼,落座。
少茗穿着新衣服,赵月玑朝他招了招手,少茗行礼后,有些害羞地躲在了二姨娘身后。
浓妆艳抹的三姨娘身边,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他看着桌上的鲜花饼,馋得直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