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旭阳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站出来帮苏雨眠说话。
李琳姿:……人贵有自知之明,懂吗一个学生物的,竟然妄想对物理组的实验数据指手画脚,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敲什么的孙博文突然激动起来:我刚重新算了一遍,苏雨眠没说错!
李琳姿像突然被踩住脖颈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赵真和钱旭阳:
孙博文:不是50和71,应该精确到50.2和!就是这一点偏差,导致第七节点后面所有数值都出现了异常。
科研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
钱旭阳立马凑到屏幕前,这次,他仔仔细细哪里都没放过,按照修改后的50.2和试算了一遍,果然后面所有数值都自动修正了!
他两眼放光:这回对了,看来问题就出在第七节点!
赵真也核算了一下,确实没错,顿时看向苏雨眠的眼神就变了。
变成惊喜、意外、错愕,还有那么点抱歉。
刚才……自己也没站出来帮她说话……
孙博文的称呼变成了:雨眠,这次多亏有你!这份数据已经卡了我三天,要不是你及时发现错处,我们整个小组还不知道要在上面耗费多少时间,做多少无用功。
苏雨眠很平静,包括刚才李琳姿说话针对她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没变过——
运气好,偶然发现了而已。就算不是我,以钱老师的速算能力,很快就能发现不对。
她这番话也不算谦虚,因为她知道,赵真和孙博文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则心思细腻。
李琳姿同样不容小觑。
没有她,他们也迟早会找出问题。
赵真看她的眼神再次有了变化,说不清是欣赏还是愧疚,反正很复杂。
她承认,苏雨眠来了快半个月,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所保留的。
本科毕业,虽然考上了研究生,但还没开始读,也就是说她的能力层面还停留在本科阶段。
要知道,知识也是分等级的。
尤其像他们这种顶尖实验室里的课题组,拿着最顶尖的项目,用着最顶级的资源,做着造福社会乃至全人类的研究工作,再谦虚的人也会自带一种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是工作性质、个人能力赋予他们的,即便他们愿意放低姿态主动跟苏雨眠交流、讨论,也根本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因为,她很可能听不懂,说了也白说。
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再加上,她来历神秘,跟邵教授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种种因素之下,导致他们都不太愿意跟苏雨眠有过多交集。
在态度上,甚至是轻慢的。
直到今天,赵真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年轻女孩儿。
事情发展到这步,最尴尬的还是李琳姿。
她刚才说得有多正义凛然、义愤填膺,现在脸就有多疼!
在说那些话之前,她根本没想过苏雨眠是对的这种可能性。
一个本科生,还是生物相关专业的,怎么可能给物理课题纠错
这就像……
种菜的告诉养猪的,你饲料应该这么配比……
换谁都不可能相信!
苏雨眠看向愣在原地的李琳姿,淡淡开口:谢谢师姐刚才的教诲,我当然知道研究工作要严谨、求真、务实,这是科研人员最基本的素养,但我觉得同时还应该具备听取他人意见、采纳合理建议的胸襟。你说呢
好比今天这件事,不管谁提出的修正意见,意见是什么,都应该经过验证之后再来判断对错,而不是仅凭个人感受来下结论。
苏雨眠语调平缓,仿佛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但落在李琳姿耳朵里,每个字都像针尖一样锋利,扎得她鲜血淋淋。
不是教训,胜似教训。
她的脸,瞬间滚烫起来,像有火在烧。
……
又是忙碌的一天,苏雨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抱着枕头就眯着了。
同一片夜色下,有人忙忙碌碌睡不够,也有人泡在灯红酒绿中嗨不停。
喧嚣炽烈的鼓点,绚丽耀眼的灯光,性感年轻的身体在舞池里尽情摇晃,顾奕洲也被这潮涌般的热情感染,身体不自觉摆动。
手上还捏着高脚杯,红色酒液随着他动作摇晃涤荡。
目光时不时流连在舞池中那些年轻的身体上,仿佛一头正在挑选猎物的黑豹。
看什么呢不是你说要玩牌吗怎么,输多了,不乐意了
程周拿着酒过来,看他居然一个人躲这儿来跳舞,懒洋洋调笑道。
顾奕洲挑眉:说什么呢,你哥哥我至今还没有怕输的时候。
今晚运气不错,里面好几个妞都是我的菜,这可不比玩牌有意思多了
他说着,舞池里有个穿着黑色小吊带的辣妹朝他眨了眨眼,顾奕洲也热情回了个飞吻回去。
程周向来都有固定的女伴,对于这种艳遇完全无法理解:……我劝你还是收着点,别玩出病来。
放心,我有分寸。顾奕洲喝了口酒,努努嘴,里面那个还是心情不好
程周叹了口气,耸耸肩:可不是换做我,压力也大。
我觉得挺好啊,我妈就催着我要孙子,他这来了个现成的多好。顾奕洲有些幸灾乐祸。
程周别了他一眼: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江哥听到了,不然孩子丢你跟前,让你来养,哦,顺带还能摆脱孩子他妈。
顾奕洲一听,脸色大变:可别,这福气送我,我都不要!
他可不想被捞女缠上。
玩归玩,女人嘛,有的是。
这个玩腻了,还能换下一个,只要塘子够大、够肥,想要什么鱼没有
但玩出人命……那还是够呛。
哪个正常男人愿意被女人拿肚子要挟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早就被他爹打断腿了。
所以顾奕洲玩归玩,但该做的措施一样不落。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程周还想说什么,江易淮从里面包间推门走出来,手上提着大衣外套,看样子是打算要走。
程子,找个人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