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在家陪着绮安等通知书,你倒好,转眼就跑出来,回头又冲我打听绮安的情况,你说你图什么?”
沈老爷子的手指隔空点了沈惟清两下。
“这次回去的首要任务,就是给绮安大办升学宴,让这丫头好好开心一阵。你给我对人家好点。”
沈惟清这回没有拒绝:“知道了,爸。”
他还加快了车速,很快,车子就进了大院。
下了车,沈老爷子吆喝了两声:“绮安,绮安,爷爷回来了!”
无人应答,以往那个听到车轮声,那个就会从二楼探出的小脑瓜没有出现。
“奇了怪了,出去玩了?”
沈老爷子拧着眉,却没多想。
而一旁的沈惟清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他快步上楼,推开门。
宋绮安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沈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沈惟清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
绮安……不要他了。
她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要和他一刀两断,把他一个人撇下。
沈老爷子从他身后走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他手上的信。
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他抬手将信抽走,当着沈惟清的面打开,看了起来。
许久,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也好,也好……”
他拿着信,背着手,没看沈惟清,只佝偻着腰背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转过身,张了张嘴。
只说:“绮安走了,不回来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那里已经被警卫员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发疯似的四处翻找,把原本整洁的屋子搞得一团糟。
却都没有找到那支栀子花香的护手霜。
绮安走了。
不回来了。
连带着,她告白时送给他的,一直舍不得用的护手霜,也不见了。5
他慌张地叫来警卫员,警卫员却一头雾水:“不是您说,都扔掉吗?”
他说的……
是他说的……
所有的话,都是他说的。
回到宋绮安的卧室。
沈惟清心里的某个角落轰然崩塌。
那些他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宋绮安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告别。
他突然开始后悔,要是上一次,他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沈惟清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
那是22岁的沈惟清。
身边还有宋绮安的沈惟清。
而不是他,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沈惟清。
……
湘南,国防大学。
清晨的阳光洒过庄严的教学楼群,校园里洋溢着严肃又充满活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