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南齐大军开始陆续反攻。
这反攻只是寻衅,并没有实战。
看似没有伤害性,可如此往复,还日夜不分,令燕军深受其扰。
持续半个月后,这天晚上,燕军大营发生了一桩毁灭性的大事......
“将军!将军!炸营了!”
炸营,即营啸。
这现象少见,但对军队是致命的打击。
秦宵立马爬起身,亲卫们护着他,急吼吼道。
“快护卫将军离开!”
这场炸营来得猝不及防。
仅仅是因为一个兵士喊了声“杀呀”,随后便演变成全军的互相厮杀。
燕军大营乱作一团。
兵士们如同无头苍蝇,慌忙地起床穿衣,跟着乱喊乱叫。
黑漆漆的环境下,看不见彼此,只知道敌军来袭,且已经进入他们营地。
所有士兵摸到武器就是杀,也不管眼前是谁。
他们只想着活命,只信得过自己。
整个军营如同一锅乱粥,厮杀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尤其是那些新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是一通乱砍。
一时间,血腥弥漫,尸骸遍野!
朝榆关内。
南齐大军驻扎地。
主帐。
一名兵士跑进去,面带喜色。
“启禀皇上、诸位将军!燕军果然炸营了!”
关来硬握了下拳头,“很好!”
他转而看向凤九颜。
“孟少将军,果然如你所料!”
其他将领也都对凤九颜投去钦佩的目光。
没想到略施小计,就能让燕军自相残杀。
这炸营的威力,可比两军对阵厮杀还要骇人。
士兵们会变得歇斯底里,不分敌我地自相残杀,整个军营都会陷入混乱,叫人不攻自破!
一场营啸,甚至能瞬间瓦解几十万大军!
原本,几位将领并不确定此法能成。
直到此刻,他们也颇为好奇,这孟少将军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也都是精通兵法之人,深知,光靠半个月那夜以继日的寻衅滋事,不可能达到如此成效。
凤九颜解释。
“炸营通常是因为恐惧和重压,尤其是新兵。
“北燕当初损失三十多万大军,如今又派出二十万,着实富裕,我让人探查,果然查到,此次出征的兵士,将近一半都是新兵。
“新兵难控,第一次上战场,遇上持续半个月的袭击,又缺眠,难免紧张不安。
“再加上,北燕这位主帅,名秦宵,治兵严厉,士兵动辄得咎。是以,只需我们稍加刺激,便能让他们身心皆溃,自乱阵脚,从而引起炸营。”
这法子很残忍,但为了护卫南齐,她只能这样做。
她这身体,禁不住大战。
东部的防线,也禁不起大规模的敌军入侵。
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煜轻握住凤九颜的手,“很快就能结束了。”
凤九颜冲他点了下头。
“是。”
一夜过去。
北燕大军,所有的新兵,幸存无几。
主帅秦宵看着满地尸体,气得目眦欲裂。
他为了预防炸营,让新兵驻扎在内圈,老兵驻扎在外圈守卫,结果,还是没防住。
昨晚,那些新兵完全失去理智了。
好在老兵保住了。
但,炸营的可怕,不只在于当晚,还有对士气造成的打击。
眼见昔日同袍变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活下来的人心里很不好受。
秦宵擅长攻心战,如今却让南齐攻了心。
他扬天长叹,一滴泪滑落下来。
九万多的新兵啊!全没了!
是他大意了!
副将来请示:“将军,朝榆关松防了!是否现在一鼓作气攻进去?”
秦宵抓住那副将的胳膊,眼中一片孤寂。
“不可!齐人卑劣!损我一半兵力,如今松防,定是要请君入瓮!”
不能再战了!
一来,炸营后,军心已涣散,需要一段时日才能重新凝聚起来。
二来,剩下十万左右的兵力,再打下去,于北燕无益。
副将眉头紧锁。
“那我们该怎么做?”
秦宵望向远处,决然道。
“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