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正偷偷地站在吴达开房门口。
她知道吴达开不在里头,她是故意站在这里,就为了等吴达开。
也许是老天垂怜,等了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看到吴达开气鼓鼓地走了过来。
满腔怒火。
看着瘆人。
香儿往后退了退,再出来时,手里头捧着一盏茶,然后闷着头往前冲。
二人差点就撞到了一起。
走那么快你赶着去投……
吴达开怒气冲冲,刚要破口大骂,就看到香儿那一张楚楚可怜冷清出尘的脸蛋,他肚子里的怒火稍微消了些。
吴副将……香儿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一开口,也是一口的吴侬软语,让吴达开怒火尽消。
你找我有事吴达开问道。
香儿将刚才洒了一点点的菊花茶捧了起来,递到吴达开的面前:吴副将,这是菊花茶,您喝一碗,消消火,小心别伤着自己个的身子。
吴达开常年都在边关驻守,他的妻儿都在老家,常年都见不到面的。
而军营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全部都是男人,平时若是有需求,边关有窑子,花点钱解决下需要即可,只可惜,解决的都是那里的那点子需求。
心里头的需求,比如女人的嘘寒问暖、红袖添香,无法排解。
有时候看到裴文定身边跟着的香儿和仙儿,她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伺候裴文定时,吴达开说不羡慕是假的。
毕竟,男人嘛,也虚荣,有女人在身边捧着托着恭维着伺候着,那才是人生幸事!
这是吴达开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关心着。
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是给我喝的吴达开不敢相信。
香儿点点头,脸颊有些红,也不知道是搽了胭脂,还是羞红的,反正那一点红衬得她越发的娇媚。
是,吴大人的嗓子哑了,应该是这天气燥的,菊花茶清火的,对您的嗓子肯定有好处。还有大人的衣裳……
她指了指吴达开的衣裳:大人的这件衣裳,已经穿了三日了。
吴达开连忙嗅了嗅:有味道了嘛
香儿嗯了一声,脸颊更红了,声音细弱蚊蝇:有,一股男人味。
吴达开:……
到底是个老粗,说话直来直去,更没有跟女人交流过,香儿这话,简直像是一柄剑,直接插到了吴达开的心口上。
激得他一个激灵,看香儿的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臭的
香儿笑着摇头,声音低低的,不,香的。
她羞赧地掉头就跑,独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扑入吴达开的鼻尖。
吴达开深深嗅了嗅,情不自禁地低喃,果然是香的啊。
怪不得叫香儿。
吴达开盯着香儿那翩然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暗自摆动。
香儿跑开之后,就躲在一旁,偷偷地看吴达开的表情,但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香儿知道,刚才那一几句话,已经撩拨了吴达开的心。
这鱼已经丢过去了,吃鱼的猫也已经被勾引了,什么时候吃,那是迟早的事!
勾搭男人,香儿自认自己很有一手。
扁非那边无论如何问,都问不出半点线索,其他去找的人,也相继进城了,有人在城门口等他们,将他们带回小院。
同样在城门口等的,还有一个扬着拂尘的年轻公公。
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吉祥公公,您这每日来等,等的是什么人啊城门口的守卫头领腿脚勤快,嘴巴比蜜还要甜,端茶倒水扇扇子陪聊,让吉祥舒舒服服的坐在大树荫底下等人。
吉祥坐着,拂尘就插在腰间,桌子上摆放着一碟点心,一壶茶,头顶是茂密的树荫,还有殷勤的守卫头领帮着扇扇子。
这等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等谁啊等的自然是贵人了。吉祥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咦,这茶不错。
壶里泡的是菊花茶,放凉了之后,还放了不少的蜂蜜。
喝起来甜而不腻,又清热败火。
守卫头领谄媚地笑道:那是自然了。这是宁生商铺卖的菊花茶,小的自己花银子买的,您要是喜欢喝,我那里还有一些,等会公公回宫的时候带回去。
吉祥笑着摆摆手,茶不茶的倒无所谓,我等着该等的人,就是了了我的事了。
公公等谁啊不如公公告诉小的那位贵人的名字,我们心里有数,也不会唐突怠慢了贵人。
吉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那位已经退隐十多年了,最讨厌繁文缛节,自由随性惯了,若是碰到一些不长眼的,还真怕这群人得罪了那位,那位又一甩袖子又不知去向了。
也对。吉祥在那人耳边说了几个字,扁鹊的扁,非常的非,可记着了
记着了记着了。公公放心,属下这就跟下面的人交代一声,万不能让人怠慢了唐突了贵客!
他连忙下去交代其他的守卫了。
其中一个守卫突然举手,头,这个名字,属下前几天好像登记过……
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地朝那小守卫看过去。
等到守卫头领将入城的登记簿交给吉祥公公时,他翻了翻日期,惊呼:哎呀呀,都来了好几日了,为何不入宫啊!主子都还在等他呢,又跑哪去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靠谱呢。
主子,说的可不就是皇宫里头的那位。
守卫头领心都在跳,不说话。
小守卫却说:他是被人抓进城的,听说他犯了事,被入城的将士抓走了。
犯事他能犯什么事谁抓的他
小守卫连忙指向册子上的名字:诺,就是这群人,这个吴副将,就是领头的,人就是他带来的人抓的!
吴达开!
吉祥看到这名字更加心惊胆战:他也进宫了那裴将军呢
小守卫摇摇头,属下没见过裴将军进城,登记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那就是说,裴文定没有进城!
吴达开进城了,还抓走了璋和帝要见的扁非!
这匹夫,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