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
年后,母亲念叨过想十五要去庙里烧香。
明天周日是十五。
程安宁想陪母亲去一趟。
她拒绝,在周靳声意料内,工作顺利么
他话锋一转,关心起她的工作来了。
程安宁道:顺利。
周靳声还想说点什么,程安宁打断,你要没事了先挂了,我要睡了。
周靳声:……
果然,程安宁对他有舍不得,但不多。
周靳声叹气,恳求她的语气了,说:宁宁,我有个东西想给你,当面交给你我就走。
我不要你的东西。
你不要,我想给,给了我就走。
程安宁还是找了借口下来,王薇没有怀疑,她还没洗澡,今天周六,没上班,也没化妆。
李青大老远看见程安宁,先把后座车门打开,程安宁上了车,干脆利落问他又要干什么。
她风风火火,生怕耽误时间。
周靳声取出早准备好的礼物盒子,打开盒子取出一条项链,说:被你拒绝过的生日礼物,去年的,总要物归原主。
我不要。
周靳声端详她的脸,她今天穿的休闲,灰色一套的运动服,保暖又舒适,黑色长发松松垮垮扎在后脑勺,露出干净的脸蛋,眼睛湿亮。
就一个。
我说了我不要。程安宁没了耐心,说:我回去了。
她很心虚,这辈子干的坏事全是因为他。
周靳声送礼物那套,无非来来去去那几样,没什么心意,以前是,现在也是,她不是不喜欢,纯粹不想要,也不缺他这点什么礼物。
过去他送的那么多礼物,她一样没要,全物归原主,至于他是怎么处理的,她不关心,也不需要知道。
车门还没打开,手臂上一紧,被人拽到了怀里,她瞬间不敢动弹,他的手臂圈过来,脖子上一凉,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他松开握她手臂的手,扣上了暗扣。
程安宁低头看,项链很有分量感,好像是个玉佛坠子。
男戴观音女戴佛。
一般戴玉佛不就是图个辟邪保平安,王薇是信佛的,给她买过玉佛戴过,她丢三落四的,经常搞丢,还被王薇骂过。
很奇怪的是,周靳声不是会信佛的人,他从来没有去过寺庙,更别说烧香拜佛。
程安宁下意识伸手摸向锁骨上的玉佛,做了金镶边,触感冰凉且滑润,品相极佳的玉佛才是这样的手感。
这玉佛坠子肯定不便宜。
她不是行家,但好的和差的还是能分辨的,好的玉坠手感冰冷盈润,差的粗糙,塑胶一样的手感。
戴着吧,请人定做的,除了你,没人适合了。
程安宁坐直了腰,他也松开手,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光线太暗了,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你要是真不喜欢,怎么处理都行,前提是别让我知道。
程安宁有点恼火,我没让你送。
丢掉肯定不舍得,她也不想收下,他又不肯拿回去,能怎么办。
那我送给李助理。
你让我知道了,不行。
程安宁没好气说:你把耳朵堵住,知道也可以装不知道。
周靳声喟叹一声,成心气我是不是。有些无可奈何,收着吧。
多少钱,当我问你买的。
周靳声又笑:真要买
你看不起谁,以为我买不起
周靳声手不安分,她侧坐着,背部大部分对着车门,身体跟椅背有条缝隙,他的手沿着缝隙往下,手指一勾,挑开她发顶的发圈,头发没了束缚,散了下来,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她上半身往反方向躲,想躲开他的触碰,头皮一紧,头发勾住了他的手表,疼得她嘶了一声。
别动。周靳声叫她,他伸手摸到中央扶手附近按了下,车内灯光亮起,小心拨开她的头发,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缠住他的表盘。
程安宁侧头盯着他,好了吗解开没
快了,等等。
缠得太紧,他没有掰断,极其有耐心一根根解开。
程安宁等得着急了,好了吗
嗯。
解开勾住的最后一根头发,周靳声摘了腕表,随手丢到一边,手臂圈住她的腰,同时收紧力度,同她毫无缝隙紧紧贴在一起,他拥抱的力度充满蛮力,又滚烫,鼻息间弥漫他的味道。
周靳声,你松手——
她刚说完。
一侧头发被撩开,耳垂被他吻住,不夹杂任何的欲色,细细的啄吻,伴随他低沉的呼吸,程安宁身体和神经在紧绷,抻着,像一根玄绷到极点的弦。
车里的灯开着。
但凡有辆车有个人经过,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程安宁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推了推他的手臂,你别弄我!外面有车!
李青还在旁边站着,他是背对着,没看车向车里。
他腾出手关掉灯,周遭又恢复黑暗,他没有松手,沿着她脖颈线条往下吻着……
你别得寸进尺!
程安宁抓住后腰作乱那只手掌,头皮一阵阵发麻。
吻倒是没再吻,他停了下来,仍旧维持抱她的姿势,腰后的那只手,他转而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对她来说,姿势不那么舒服。
不是想得寸进尺,是太想你了。周靳声在她耳边低语,耳鬓厮磨,尽显暧昧。
纵然是以前,他说过很多荤话,怎么大尺度怎么来,约她也是直接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直接进入主题,很少说些肉麻话。
更别说是什么想你了。
程安宁很不适应,提醒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已婚,你和我做这些……
周靳声没了声。
程安宁喉咙好似卡了一根鱼刺,冷淡又平静的口吻说:我不想承担那些骂名,周靳声,你注意点分寸。
她心里门清,离婚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很可能没那么容易,她也不想抱期待,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因为不管他离不离婚,对她来说,他都是结过婚的男人,民政局是有登记过的。
周靳声松开人,意有所指:很快,不会再让你等很久。
程安宁没再应他,下车走了。
周靳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敲了敲车门,李青随即上了车,跟周靳声说:程小姐好像要买车,她前几天去了4S店……
周靳声淡淡睨着:看上什么车了
好像十来万吧,不是豪车。
周靳声想起来她刚拿到驾照,不敢一个人开车上路,找他坐副驾,她战战兢兢开到家门口,问他,她要是不小心把刹车当油门踩了怎么办。
他当时不甚在意,说那就一起殉情。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
后来她能自己上路了,节假日出去被堵在高速路上一晚后,她的车技进展飞速,再也没找他坐过副驾。
有的时候,他会有特别阴暗的想法,希望她永远长不大,凡事都要找他,这样,他可以被她需要,永远占据她心里第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