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上次在君家教她的,小人报仇阴着来。
对付澹台景这种有权有势的,和他正面干会落人把柄,但要是阴着来,就不会被发现了。
君未雪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独孤寻远久了,也开始藏坏水了,要以前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独孤寻远却端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不,就得趁着人多眼杂出这口气,今日这出不光是给澹台景一点教训,也是给底下那些起哄的来点颜色。”
“他们这些嚼舌根的,欺软怕硬,觉得你好欺负才议论你,若今日我不让澹台景见点血,他们就会觉得你我都是软柿子,以后更加猖獗。”
他考虑的总是比君未雪看到的深远一些。
君未雪在担心澹台景报复,他却是在想如何护住她的名声,“今日澹台景越惨,他们就会越忌惮,以后哪怕是说闲话,也不敢如此嚣张。”
他听到了,他是听到了那些人恶毒的言语,所以才替做这出,替她出头。
君未雪微微一怔,明白过来他的用心后,眼眶微微泛红,但酸涩感很快就被她强压了下去。
确实,远哥说的没错。
谣言无法杜绝,可是恐惧却能震慑住传谣言的人。
就是因为澹台景是少将军,是镇北王的人,不好惹,所以才更应该要在人前给他好看,这样那些权势不如澹台景的人,就更加不敢当面非议君未雪的那些事了。
远哥他不仅不介意她的遭遇,反而还如此用心的维护她,君未雪突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他根本不是冲动,他这般精打细算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的名声,根本就不会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如果他是这酒楼的东家,那没谁会希望自己的酒楼在开业活动的当天,出现打人闹事的消息,还是在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员大户面前,殴打澹台景。
转过弯的君未雪,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哭,“谢谢,真的很谢谢,自从我被山贼掳走,回家以后,就从来没有人这样护着我......”
君未雪手指掐着掌心,声音克制不住地微微哽咽。
其实,她也很在乎那些谣言。
澹台景羞辱她时,那些话难听的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里,她也很想去撕烂他那张嘴,让他再也说不了话,可她总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出了眼前这口气,也解决不了根本,还不如大度点,在心里忍着。
忍来忍去,她都快骗过自己,以为自己真的是快木头,不会痛也不会难受了,
“说得哪里话。”独顾寻远挠挠头,不太会应付这种肉麻煽情的局面,尤其是看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只能绞尽脑汁找借口,“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我都是一体的,我维护你其实也是维护我的面子,你不必谢我。”
“可是,你上次还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合租室友?”君未雪泛红的眼睛,泛着一点水光,无辜地朝他望来。
独孤寻远一噎,别过脸,勉强带过话题,“在家,我们是普通合租室友,可是在外面,你和我就是夫妻,你作为我的娘子,我自然得护着你。”
他这话圆的很完美,叫人听不出一丝破绽,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无论是在家在外面,都对她迁就维护的过分了。
他明明可以不理会她,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就去忙自己的事,可偏偏隔三差五的回来委屈自己打地铺,听她唠叨琐碎。
也许,君未雪心想,他其实是有那么点喜欢自己,才会接受当初自己那么荒唐的成亲提议。
独孤寻远见她还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实在受不了,起身说:“茶水喝多了,我、我先去方便一下。”
他都没敢和君未雪对视一眼,就仓皇地迈步出了包间,背影心虚的不行。
君未雪瞧他这样,突然又忍不住笑了。
刚才还一肚子的担忧,转瞬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