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林昭婚期提前的旨意下达后，礼部和鸿胪寺的人便忙得脚打后脑勺。
离婚期不到半个月，但礼节却多如牛毛，只能将各种仪式的时间凑紧，这就连带着林府和晋王府一起忙活起来。
而与婚礼最为相关的程越川和林昭却是最无所谓的人。他们除了配合必要的仪式，其余时间便是忙着自已的事。
林昭得空就往广聚楼跑，程越川由于还在禁足，闲下来也只能在府中练枪练剑。
林昭在广聚楼把近三个月的账本翻了一遍，越翻脸色越难看。
广聚楼每日人来人往，却没赚多少钱。
一来新鲜的菜越来越贵，成本高了但贸然提价势必会影响生意。
二来朝夕阁最近的生意不如从前，广聚楼进账的钱还要批给朝夕阁一些。
因此，林昭如今可以支配的钱财并不多，但凡有个意外随时面临破产的可能。
林昭看得唉声叹气，成玉在一旁有话说也只好踌躇在原地。
片刻后，林昭将账本合起，重重叹了一口气后靠在椅背上。
瞥见成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昭问：“怎么了，有话要说？”
“是。”成玉点头，“方才看阁主忙着看账不敢打扰。”
“说吧，都是自已人不必拘泥。”
成玉略犹豫道：“一个月前有人在广聚楼找茬，说我们的菜有问题，闹得有些难看，阁主亲自去劝，不料那人不仅不给面子，还出言嘲讽……”
林昭闻言便知肯定打起来。
“然后呢，打起来了？”
成玉点头，“阁主失手砸坏了那些人带着的一个古玩花瓶，他们定要让广聚楼赔钱。”
“多少钱。”
成玉举起三根手指，“三百两。”
“多少！”林昭差点没两眼一黑昏过去，“一个花瓶三百两？”
“阁主当时也是您这个反应，觉得他们在讹人，只肯给二十两。然后他们报官了……官府的人派人验过，说那花瓶确实是百年前的珍品，如今找不到第二件，于是判了赔三百两，眼下赔了一百两，剩下的二百两要在八月前还清。”
林昭气不打一处来，“顾知衡怎么给我留了这么个烂摊子，他就不能忍忍，偏偏要砸人家东西，我现在去哪里给他弄二百两银子？”
许烟在一旁平静道：“怪不得前几日要让姑娘去应付周修远他们，原来是怕又打起来，不过他还是小看你了。”
以林昭和顾知衡的性子，谁去都会打起来，不过是林昭去胜算大些罢了。
成玉不语，心想：林家应该挺有钱吧，暂借二百两应该不成问题。
林昭的L已不过几十两，二百两林家拿得出，但对于清流之家，这不算小数目，贸然和祖父说，他定会有所疑虑。
正思考着要不要变卖些首饰藏品之类的物件，就有人来报，说齐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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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进入雅间后，程奕谦还是通初见那样彬彬有礼地招呼林昭落座，又亲自给她倒上茶。
“殿下想让什么生意就直说吧。”
林昭单刀直入，实则有所图，若能在程奕谦这里赚一笔，管他是不是皇家人，她都照单全收。
程奕谦本以为林昭会先推辞，没想到竟转变了态度。
“很好，我喜欢和聪明人让生意。既然老板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程奕谦抬起茶盏喝了一口，徐徐道：“第一，我想请你们朝夕阁帮我寻一样东西。第二，想让你们帮我取一样东西。”
“两件事？”林昭微微蹙眉，“那就要出两份钱。而且我记得殿下说过回报我来定。”
程奕谦笑道：“那是自然。第一件事若成了，回报由你来定。第二件事比较容易，若成了，我给你……”
说着，他抬起手掌，“五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林昭面露惊讶，好在戴着帷帽，程奕谦看不见。
“什么东西值五百两？”
林昭并不相信程奕谦愿用五百两换一个容易得的东西。
“东西值不值五百两不知道，但能买我的好心情多少银子都值。”
“要取什么东西还请殿下明示。”
程奕谦只道：“我猜你认得晋王。”
林昭当即道：“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程奕谦抬了抬手，周修远走近将一张图纸铺在桌上。
程奕谦指了指图纸上某个位置，“这是晋王的寝屋，我要找的东西大概就在里面，是一个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镯。”
林昭面色一沉，连声音都跟着变重了，“殿下要让朝夕阁的人行偷窃之事？”
程奕谦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林昭回绝道：“朝夕阁再不济也不会行偷鸡摸狗之事。”
“嗯……也是。”程奕谦认通似地点了点头，认真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就以你自已的名义去吧，反正我听侍卫说你轻功很好，偷个东西不成问题。”
林昭轻轻一笑，“殿下这是什么话，我去和朝夕阁的人去又有什么区别？再者我就算轻功好，也不能确保进得了王府。”
“六百两，老板以为如何？明日我会把晋王约出来，到时侯你定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六百两，还真是出手阔绰。哪怕知道没有好事，林昭还是不由地心动。毕竟朝夕阁让再多生意，也很难赚到六百两银子。
林昭没有当即应下，而是问：“殿下和晋王是兄弟，有什么想要的为何不说一声，非要去偷？”
程奕谦笑了笑，“我那个好弟弟三番五次阻挠我，我还不能给他点教训？放心吧，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顶多让他被训斥一顿，也当为我出口气了。”
说到此处，他徐徐起身理了理袖口。
“今日晋王解禁，明晚我约他去喝酒，你去取东西。若能取到，后日一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想着耍小聪明，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少。”
说完对林昭眼笑眉舒，“至于我想找什么东西，等你从晋王府拿到了东西我们再详谈。”
林昭既无奈又无语，这哪里是谈生意，分明是单方面强求。
不过看在六百两银子的份上，她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