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禾府
白兮若泡完澡,坐在凳子上由着侍女惜春给她包扎手。
泡澡的玫瑰花瓣夹杂一小节玫瑰枝节,枝节上有几个小刺,等到发现的时侯,手指已然开始流血,所幸伤口也不深。
对着灯光,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举起玉佩,灯光下玉佩色泽更美了,美轮美奂,拿到近处看,玉佩里似乎有一丝亮光在流动,嗯?再仔细看,又没有了。
对美丽精致的事物毫无抵抗力,白兮若忍不住用力的亲了一口,太漂亮了,真是个宝贝。
此时,远在昆仑山,隐崖峰练剑的沈子恒突然身姿一顿,只见他耳朵迅速红了起来,脸色开始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
……
夜深人静,该睡的人都睡了。
只见一女子手里拿着一支玫瑰,玫瑰带刺的枝节在月光下依稀看出带有血迹,急忙出了府,方向正是那城主府方向。
……
这日,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突然就开始下起了雨。
白兮若本在外赏花,等跑回屋子,不可避免的衣服湿了。
惜春连忙去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
惜春被派来服侍白姑娘已经一月有余了,但是依然会时不时盯着白姑娘发呆。
只见少女刚脱下外衣,穿一身白衣底衫,依然掩饰不了身姿婀娜,曼妙的曲线哪怕女人看了都心跳加速。
想到那天在姑娘洗完澡扶她出浴桶,再次回想,依然没忍住咽了口口水,那腰,柔软如蛇,细到生怕一用力就能断,那胸,那腿,真真是,实在是造物主太过偏心,自已一个女人光看着就令人口渴难耐,妖艳至极。
偏偏容颜更是绝美到令人窒息,肤若凝脂,眉目流转间,清纯与魅惑结合,我见犹怜,令人心生怜爱,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又魅惑至极,勾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眼光。
这样如仙如玉的人儿,也难怪被那位上了心。只是,想到这里,惜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惜春也逐渐了解了白兮若的习惯,跟她所认识的闺阁小姐都不一样,性子活泼又淡然。
说是活泼,因为白姑娘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的行为。
比如都已睡下,她突然说想吃火锅,最开始大家还不知火锅是何物,当对她说没有的时侯,只见她睁着水润的眼睛,眨了眨眼,眼中的亮光似一下黯淡不少,也没有指责下人,只是委屈的低声说道“好吧。”
惜春当时只觉得自已心也跟着难过起来了。
结果第二天,天才微微亮,白姑娘就起来直嚷嚷要纸和笔,待到她一个人在那里画画涂涂,一早上就过去了,画好后,又让人拿去城中铁铺按照她的图纸打造。
每日眼巴巴的问好几次铁铺打造好了没,直惹的府里众人哭笑不得。
等到铁匠送来的时侯除了姑娘口中的火锅还有一个长方形铁炉,姑娘说叫烧烤架。
自打这两样东西送来,府里一日比一日热闹,姑娘吃火锅并不像一般世家大小姐要人服侍,反而要求院里的丫鬟婆子一起吃。
吃烧烤也是,姑娘甚至边吃边唱起了歌,那歌大家都没有听过,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好听。
大家不只一起吃,姑娘还跟大家一起玩,打马吊,踢毽子,捉迷藏。
这一方小院每天都充记欢声笑语。
真好,惜春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要是可以一直服侍姑娘就好了。
说姑娘淡然是因为,这记府人员鱼龙混杂,有偷懒的,有贪府中财务的,有说闲话的,只是姑娘从来不问不管,即使自已曾在姑娘面前隐晦的提了几次。
前几次姑娘闭眼不说话,大约是被自已烦了,姑娘睁眼笑盈盈的看着她,轻柔说道:“我们小惜春是个管家婆啊,放心,我心里有数。”
大多数情况姑娘都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院中那棵银杏树下,一躺就是好久。
很多次,会让惜春觉得姑娘周身透露着孤寂与悲伤。
只是每次自已上前为姑娘添茶询问可否有心事的时侯,她就会弯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温柔的说道:“无事。”
只是真的无事吗?
……
这日,惜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仿似不经意随口轻声道:“小姐,今日收到了吴夫人的拜帖,说是三日后想上门拜访,要接吗吗。”
白兮若把玩玉佩的手一顿,歪了歪头,眼神流露出一抹兴致。
“哦?吴夫人?谁啊。”
惜春看着一脸好奇的白兮若,说道:“吴夫人是城主的夫人。”
“城主夫人啊。”仿似低声轻喃的声音一顿又接着说道:“接啊,自然得接”。
惜春擦头发的手一抖,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小姐不是一向不接任何人的拜帖吗,虽是城主夫人,若是,若是不想接,也可以不接的。”
白兮若抬眸看着着惜春咬着唇,神色几经挣扎。
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似随口说道:“今晚的月色比昨晚的亮呢。”
“是呀,小姐,今儿个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
白兮若浅浅笑着:“十五了呀,适合跟家人团圆的日子,惜春想家人吗,明天放你几天假回家探亲吧。”
惜春眼神一亮,但想到来之前城主的话,眼
神又暗淡下去,低声数到:“不用了,奴婢就只有一个妹妹了,只是妹妹,妹妹她随悟净仙人在城外皇庙祈福,轻易出不来。”
“悟净?仙人?很厉害吗?”
欢快崇拜的声音想起:“嗯!说是仙人,其实只是大家对悟净的尊称,他本是散修,半年前来到岩火城,当时恰好城内有妖物在城中伤人无数,要不是悟净仙人出手,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丢掉性命呢。
这城中原本干旱了好几月了,也是悟净仙人慈悲,开坛祭祀祈求上天,然后就下了好几场大雨,现在每隔十天,悟净仙人就会让法祭祀一次,所以我们城这半年都是风调雨顺呢。”
“祭祀?”白兮若眼神一眯,手指敲了敲浴桶边缘,低沉缓慢问道:“自古祭祀要献祭,你们献祭的什么?”
惜春声音更亮了:“这正是我们称他为仙人的原因,这强行下雨,本就违和天道,按照仙人说的。
本来要献祭至少一百头牛,100头羊,还要,还要献祭一名少女,但是悟净仙人慈悲,不忍生命流失,所以,每次只要祭祀后,派五名少女去城外皇庙念经一百天,就好了呢,我妹妹也去了呢,算算日子她去了记打记算三个月,还有十天我们就能见了。”
听着惜春欢快的声音,白兮若眉头蹙起,沉思了一会,问道:“这离火城隶属昆仑管辖,城中出现妖物,昆仑不管吗。”
“小姐,这你就不知了,昆仑是最大的修仙门派,隶属昆仑管辖的地域有十大城,这十大城各自底下还有三十六小城,我们离火城只是属于离城底下的一个小城,且离城是离昆仑最远的。
城里发生这类事一般即使城主第一时间向昆仑求助,来我们这里也要至少一个月。”
本靠在浴桶闭目养神的白兮若听到这里,睁开眼看向凳子上的玉佩,最远的城,他把自已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所以是不想再看到自已吗?是生怕自已去缠着他吗?
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伤疤,蹙眉,本以为以身入局,会改变局势。
原来
原来是废棋啊。
这一晚,白兮若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很久。
天快亮的时侯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嘲讽一笑,想自已本是家中掌上明珠,家族强大,自已又从小优秀,若不是这个世界凡人太过无力,自已何至于去卑微成那样去祈求示好。
想起父亲说的话:“若若啊,你要记得,任何时侯,都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无论是生意、还是爱情,我的若若值得天下最好的。”
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比起长生,她更想回去。
她还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