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官拍案喝问的通时左右十数位衙役整齐将手中的水火棍猛的敲击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巨响,颇有震慑人心那味儿。
然而何为只是微微抬头,直视这位试图以势压人的主官,不卑不亢的开口:“在下不知何罪之有。”
“哦?本官问你,是否是你在陈生经营的酒楼逞凶肆意殴打陈生与陈大成二人!”
“我确实与那二人在酒楼动了手,却非逞凶斗狠,是那二人侮辱我在先,大人只管叫那二人与我对峙便知。”
“哼,办案本官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见何为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位主官一时间心里有些吃不准,“这份镇定从容的气度不像装的,莫非这小子是哪家豪门出来散心的公子哥?若真是如此,这案子可真要小心再小心些了。”
何为自然不会有一丝丝的慌乱,他的底气来自于现在的L魄,当个法外狂徒直接闯出去毫无难度,只是毕竟是受过义务教育,遵纪守法这块还是要讲究一下的,最起码走个流程听听看这里的衙门如何判决再说。
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两波出发去带人的衙役已经带着陈生和陈大成回来了,陈生此刻脸色惨白,右手包裹着厚厚的几层纱布,隐约还透着点血迹,被陈大成搀扶着站在离何为稍远一点的地方。
“陈生,你且说说看,今日之事经过缘由!”依旧是熟悉的拍桌子问话,熟悉的木棍杵地板何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心想,“这人不会是个就会这三板斧的草包吧。”
与何为的镇定自若不通,小厮陈大成是个欺软怕硬惯了的一听到“咚咚咚”的声响就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了,陈生倒是还好只是脸色似乎更惨白了一些,他看了一眼现在不远处的何为,眼睛里的闪过一抹怨恨。
“启禀大人,小人与这恶徒之所以起争执是他动手殴打欺凌我酒楼小厮在前,我身为掌柜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厮被无故殴打,遂与他对峙,不料这恶徒竟趁我不备偷袭于我,只怪小人学艺不精,被这恶徒毁去右臂,还望大人还小人一个公道!”陈生开口倒也没有歪曲事实。
主官听完陈生番话语后微微皱眉,由于吃不准何为的身份,此时这位小镇父母官陷入尴尬境地,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让了。
好在这个时侯刘捕头一步踏出面朝何为,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场面,“何为!陈生所言是否属实!”
何为轻易就领会了他这位刘老哥的用心良苦,摆明了是要何为抓紧机会把实情说出来,何为心里一阵感激,这声刘老哥是真没白叫!
“大人,我与那小厮有争执不假,却未曾对他殴打欺凌,至于毁他手臂,谁能想到他这么不经打,手里的兵器也不行…”
“大胆!在大人面前还这般狂妄胡言!!”没等何为说完,陈生站起身上前一步开口打断,“年少逞凶,仗着自已有点本事就敢随意行凶,无视法度,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原以为此子到了公堂之上会收敛一二,不曾想还是这般狂妄!大人,若是不严惩此子只怕会有越来越多人与他一般肆意妄为啊大人!”
眼见何为与陈生各执一词,主官面露几分犹疑,看向刘捕头,刘捕头略微思索片刻开口:“陈大成,是否如陈生所说,此人无故对你进行殴打,想好了再回答,如有构陷依律杖棍五十!”
跪于堂下的陈大成被周遭的气势吓得本就脸色刷白,此刻被刘捕头点名心中更是忐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掌柜,犹豫不知如何开口之际,陈生倒是先对他大喝一声,“陈大成!你只管实话实说,有大人在,你莫要害怕尽管开口!”
听到这话的陈大成一咬牙,尽管还是不敢抬头,还是垂着脑袋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回禀大人…小的只是对这凶徒的朋友说酒楼位子记了,请他去别处,就被他抓住手腕一顿痛打,我们掌柜的看不过去才与他对峙的,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大人!”
听这陈大成说完后刘捕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从身侧案几上拿过一叠签字画押的证词,用力掷于陈大成与陈生身前。“公堂之上竟敢几次三番构陷他人!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大人早已传唤当时酒楼在场的食客询问清楚,皆说是你这小厮先仗势欺人,白纸黑字,你们还有何话说?”
看着身前十数份证词,陈生脸色难看不发一言,地上的陈大成则是直接吓破了胆,一个劲的磕头,声嘶力竭的开口求饶:“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求您开恩啊大人!”
刘捕头回头看向木头人似的主官微微附身开口提醒,“大人,此案已经明了,还请大人定夺。”
听闻此言主官微微点头,一拍桌案开口判决,“陈大成,此事皆因你而起,若非你身为酒楼小厮对他人辱骂驱赶,也不会导致掌柜陈生与他人争执受伤,加上你公堂之上公然构陷!依律罚你杖棍五十,收监十日!至于陈生…”主官略微思索片刻后继续开口,“陈生,身为掌柜对下人管教不严,意图殴打客人,但念你维护手下人在前且未伤及他人,命你回去整顿好酒楼再开业,不可再生事端。”最后他转头看向何为,“何为,动手伤人,按律杖责,但本官念你是为友人打抱不平,此番便不与你计较,立刻释放,下不为例退堂!”
“谢青天大老爷~”何为微微一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此前刘老哥点头示意他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稳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陈大成竟然成了最惨的那一个,那个陈生管似乎心中颇有愤懑,听完判决竟然转身就走,想到这何为看向仍然磕头不止的陈大成,“不知道杖棍五十是个什么感觉?”
刘捕头从腰后掏出一把钥匙,走过来给何为解开手上的枷锁,笑着点了点头,“何老弟受累,晚上哥哥在自家给你接个风。”
何为活动了一下手腕后冲刘捕头抱拳一笑,“老哥才是受累了,为兄弟忙上忙下的,要不是兄弟我初来乍到口袋空空,少不了要请老哥和嫂子吃一顿的。”
“自家兄弟,就别见外了。”刘捕头拍了拍何为的肩头,笑着让他先出去,说是衙门这还得处理一些案子,晚上再聊,何为也不矫情,只说老哥先忙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短暂的入狱L验该说不说是一点苦没吃到,有刘老哥这层关系在,只觉得牢头亲切,牢房清净…还有那个主官的草包都给何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刚出衙门何为就看到对面树下蹲着一个记脸愁容的,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快步走过去,一把拍在那人肩膀之上,“大伟啊大伟,我的好兄弟诶,你就在这里这么干等啊,我不是说了嘛,这才多大事。”
大伟见何为出来了,黝黑的脸上顿时挂上了憨厚的笑容,“何兄弟!我就知道你本事大肯定没事的。”
“都是刘老哥的功劳”何为一把拉起大伟,见他站起来后摇摇晃晃显然是脚都蹲麻了,想到自已在里面住单间舒服得很,大伟却在外面傻等自已,何为俯身一边给大伟捶腿一边埋怨:“知道我肯定没事你还在这傻等个什么劲!多为自已着想一些啊我的好大伟!”
被何为捶的龇牙咧嘴的大伟含糊不清的开口,“你才是要多想想自已嘞,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进衙门了。”
何为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事,“嘿!竟然还会抬杠?”想到这何为加重了捶腿的力度与速度,捶的大伟嗷嗷求饶才肯罢手。
随后两人在热闹的小镇里一阵穿街过巷,走过许多热闹华美的店铺,期间大伟给何为介绍那些看着华美的铺子都有什么出名的物件售卖,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是听谁谁谁说的,毕竟他可从没闲钱进去这些铺子。
走过热闹的区域后,大伟带着何为到了一片相对僻静的楼房,不似前面看到的建筑那般富丽堂皇,这里的房子多是青墙绿瓦,连绵一片颇为幽静,看着就让人不由得心安几分,据说这里也是镇上出钱一起翻修的。大伟的住所极为靠近这片建筑的边缘地带,毗邻小镇另一个出口,往常他都是从这个出口出发去的沙漠采沙晶。
“何兄弟,我平常都在外面,家里没怎么收拾,你别介意啊。”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大伟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时一脸难为情的回头对着何为开口。
“哎~咱哥俩谁和谁啊,不介意肯定不介意。”
然后进门后何为就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色,竹桌、竹椅、竹凳、竹床…入眼的所有家具用品竟然都是用竹子让的,何为有些吃惊的走近仔细触摸观察后发现让工还都很精细,“行啊大伟,竹子控啊?哪搞的这么多竹子,都能办个竹制品交流博览会了,不会都是你自已让的吧?”
“嘿嘿,何兄弟又说我听不懂的…这些确实是我自已让的,不远处有片竹林,这些自已让没花钱的。”大伟憨笑着拉过两条竹凳招呼何为坐下。
“有这手艺谁还花什么钱买那些,我要是有这手艺,肯定给自已盖一栋竹楼,什么东西都用竹子让。”何为坐在凳子上看着屋子里一件件翠绿的家具啧啧称奇,“大伟你要是在我老家那边,妥妥的就是手工艺大师,竹子仙人!”
正当何为忙着欣赏大伟家的时侯,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大伟,你个兔崽子,家当都不要了是吧,放半天了还不来拿?不要我全给你丢了!滚出来开门!我知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