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周晚吟张了张口,只好用更直白的话道,“她想要当众逼洛阳王给承诺。”
更是为了拖延时间......
殷溪再傻也觉出不对劲了。
洛阳王才十一岁,他不过是个奉命进京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这承诺他给还是不给呢?
给了,他们母子继续留在京里搅动风云就算了,甚至还有僭越之嫌。
毕竟他还不是太子。
但若是不给,将来卢氏门生旧部会不会说洛阳王刻薄寡恩,小小年纪连长嫂侄子都容不得?
“那怎么办?”殷溪问周晚吟。
周晚吟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这人打架还行,别的,她是完全靠不住。
她一咬牙,向殷溪道:“把你的军士借我一用。”
“行!”殷溪倒是很干脆。
她随手指了几个人给周晚吟:“听周姑娘的,她让你们杀谁就杀谁。”
周晚吟道:“端王太妃疯了,你们几个过去,把她拉开。”
时辰误不得,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然而她话音未落,后头突然跑出来十多个披麻戴孝的宫人,齐齐跪在卢寒烟身边。
“县主,我家娘娘只是想要一条活路,还请成全。”
“你们知不知道,阻拦王驾,这是死罪!”周晚吟气急。
“我们做奴才的,主辱奴死。”宫人们叩头道,“县主,可怜可怜我们......”
周晚吟看了看卢寒烟一眼:“你这是胡搅蛮缠,就算让你儿子替了洛阳王,你儿子失了圣心,将来的路,就好走吗?”
这完全就是在耍无赖,还是范阳卢氏,世家嫡女呢!
“妾身是个寡妇,一无所有,也就这几滴眼泪值点钱,求三弟一个保证。”卢寒烟说。
“洛阳王给不了你什么保证!”殷溪呵斥道,“他才十一岁,你为难他做什么!”
烦死了,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就算让军士都杀了,也闹得不好看。
可拉开的话,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再闹得灵堂那边都听见动静,把朝臣们都惊动了,更不好看。
“妾身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殷将军的话,我听不懂,妾身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哪里会为难谁呢?”卢寒烟说。
周晚吟都被卢寒烟给弄懵了,堂堂范阳卢氏,在百姓面前说的像是什么高贵得不得了的人家,世卿世禄,书香门第,子弟允文允武。
合着他们就靠胡搅蛮缠!
没牵扯到利益的时候,个个都是翩翩公子,大家闺秀。
到了这等关头,这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殷将军,借宝弓一用。”正焦急间,马车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周晚吟回过神,就见一只手缓缓打开了帘子,那南瓜他自己出来了!
出来的不是个南瓜!
是个顶英气的孩子!
身上黑色蟒袍,头戴紫金冠,腰上还配着短剑。他虽然面容稚嫩,但身量足,眉眼英气逼人,这一身王袍,也丝毫不压他的贵气。
“殿下请。”殷溪把背上宝弓摘下递给他。
小南瓜,不,洛阳王看了周晚吟一眼:“你让一让。”
周晚吟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莫名有点熟悉,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缓缓往后挪了挪。
洛阳王利落的弯弓搭箭,一箭朝着卢寒烟射了过去。
“啊!!!!”卢寒烟疯了般尖叫起来。
那支利箭破空,直接射下了她的一支耳环。
“周复!你疯了吗!”卢寒烟跪在地上,眼泪早已收住,破口大骂起来,“本宫可是你的......啊!啊!!!”
又一支利箭射过来,她的另外一支耳环也掉了。
卢寒烟已经不敢骂了,只剩下尖叫......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愤怒的看着洛阳王,无声的哭泣控诉。
洛阳王又一次弯弓搭箭。
“你有种就射死我!”卢寒烟崩溃了,她当无赖久了,竟然遇到了个土匪!
话音未落,一股血便喷射到了她脸上。
那支箭,射中了她的贴身婢女。
“本王奉命进京扶皇后灵柩入地宫,阻我者死!”洛阳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