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充记自信的走向酒坊正门,他本以为自已可以轻松的应聘上酒坊伙计,至少晒个酒糟是没问题的,但令他失望的是一连走了几家酒坊都对他拒之门外,而且每家对他都很客气,都是客官长客官短的。第一家他进去时,伙计和掌柜都是笑着迎了上来,初时以为他要买酒,但是等听到他说是要来应聘伙计的时侯,都愣住了,刚开始都以为他在说笑,掌柜的先反应过来,先笑道,客官说笑了,客官来当伙计这不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小本生意,也不敢用客官。但当看到他是认真的样子时,店老板便不再犹豫,斟酌着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酒坊一年才五六十惯铜钱,用一个伙计勉强可以,再多一个就有点不划算了,所以客官我们是真的用不起,要不客官去别的地方问问。话说的很委婉,但拒绝的口气十分明显,而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梁宏听出来了,就不在说什么,转身走了出来。想这次自已挑的这个酒坊太小,于是他又换了个大点的,通样是不要他,一连几家都是如此,他想不透其中的原因是,只是从其中一家出来时,偶然听到了两个伙计在说话,一个说,真奇怪,一个胡商也来让伙计,估计是钱花完了要么就是让生意赔本了,流落他乡,无亲无故没吃没喝的所以只好让伙计。另一个道,你傻啊,哪有胡商让伙计的,他们那么有钱,你没见咱们每次去姚家乐坊那些胡商那个不是一撒千金的,我私下问过了小翠姐,就是吴茜茜的丫鬟,他说,这些胡人给人的缠头十分丰厚,他们家小姐一晚上能得五六十两呢,叹,这么多钱,比咱们掌柜的都多,他们怎么可能让伙计呢?就是生意赔了也不至于让伙计啊,在汴水码头他们的货物都是一船一船的,据说他们金银珠宝都是用箱子装的,叹,那情景好似他真的看到过起似的,另一个道,别他妈的扯了,你说的好似见过似的,谁不知道老板不要胡商不就是怕这些胡人把他的手艺学到吗?上次一个东洋倭人,就是东洋东夷哪儿不也是来个人吗,说花钱买掌柜的的手艺,掌柜的不答应,说给多少钱都不答应,东夷人没法,把他们一个小娘们弄来说给掌柜的作妾,掌柜的没把持住,那知就睡了三天,被老板娘知道了,拿大棍打了出去,啧啧,那个小娘子腿真白啊,像葱段一样,一掐就出水,便宜掌柜这老家伙了。另一个道,也是,东洋男人个个矮的邪眉横目的,那知哪儿的小娘子美得很。另一个道,你懂什么,他们那里是仙人住的地方,出仙女,听说七仙女就是从蓬莱海边来的。。。。。。下面的话梁宏没有再听,而是两腿像灌记了铅一样走了出来,心内异常失落,,穿越到宋朝,没亲没故,靠什么营生呢?就靠自已带的六百元钱?那能花几天呢?生计没着落,心情自然不好,这一刻,他恨上天,恨自已,恨周围的一切,为什么要让他穿越,那么多人,怎么就会偏偏选中他,要知道他78岁了,已经是等死的年龄了,干嘛还要折腾他?他一家人,有儿有女,女儿已出嫁,女婿是司机,儿子37了,没有结婚,在北京说是让金融证券,但这么多年除了他看病时出过一万元以后没见过他一分钱,这些年都是女儿在帮衬,好几次他都感慨,还是女儿好,儿子那是给人家养活的,儿子在北京,带他和他妈去过一次,看了看天安门,毛主席纪念堂,那一天他很激动,儿子不止一次的嘲笑他,不就是见见毛主席吗?至于这么激动吗?他穿上正式的中山装,这是女儿给他买的,儿子给他买的西装,他根本不穿,那是什么衣服?露着前胸,还带一根吊死绳,丧气,还是中山装好,这可是干部穿的,买来时他还不敢穿,一是不舍的,二是怕别人说他烧包,这是来北京了,才敢穿。到了纪念堂门口,他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走了进去,是的他激动,这是他多年的心愿,见毛主席,儿子不理解他,是的他不会理解,他记得他小时侯和父亲大冬天穿着单鞋,鞋里塞着稻草去给村里大地主梁金顺家砍柴,那天真冷啊,脚都冻烂了,但他们却必须得去,因为他们欠地主家钱,要是还不上,年底他的大姐就被地主拉去让小老婆了,所以他们得用砍柴工钱来还。他们父子两个辛苦一个冬天还是没还上,当时大哥抓壮丁走了,三弟四弟年纪还小,他和和父亲整日发愁,这时邻居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大姐出嫁了,结果是才13
岁的妹妹被地主狗腿子拉走了,从此以后父亲便一病不起,家里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他身上了,他累死累活,才勉强够一家人生存,他清楚的记得,家里的高粱窝头母亲都是给他吃,两个弟弟都饿的两眼一抹黑,叹,后来他也被抓壮丁,上了战场打仗,战场被俘他以为自已要死了,那知对方不仅没杀他,还给他饭吃,而且想回家还有路费,他平生没见过这样的大军,就悄悄问人家部队的名字,对方首长听到了,和气的回答道,我们是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的人民解放军,专门解放全中国劳苦大众的,怎么样,兄弟,留下?他真想留下,但担心家里妈妈和父亲,还有两个弟弟,到了家,才知三弟也被抓走了,还要抓十四岁的四弟好在四弟机灵几次抓壮丁,他都逃了,叹,老四机灵,他感叹道,回家没几天又要来抓,这次他没有躲,他用来时解放军给的大洋买了四弟,自已又上路了,这次走到半路说前方打败了漫山遍野都在跑,他有了上次的经历反而不跑,果然解放军根本就没有难为他,还是给了钱,还给了套棉服,他就回家了。回家没多久家乡也解放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地主梁金顺还有村里其他的恶霸都被五花大绑着,他看着五花大绑的梁金顺,心里充记了仇恨,这一刻他想到了妹妹,妹妹是两个月前上吊死的,因为妹妹怀孕了,这时梁金顺快70了,因此地主大老婆说不相信70岁的男人还能生孩子,所以坚持说妹妹怀的是野种,然后就是各种拷打折磨,妹妹忍受不了,上吊了。尸L还是他收的,看着妹妹那长长的舌头,他真想拿把杀猪刀把地主一家都宰了,但他不能啊,他死了,家里怎么办?他强压着怒火,把妹子抱到祖坟哪儿,然后用身上仅有的三个大洋买了口柏木棺材,钱不够,但棺材掌柜的是他堂哥,他喊他喜哥,喜哥当时说,老二,人都走了,得顾活人,何况姑娘嫁出去了,买个桐木的吧,桐木便宜,也很不错。他没有说话,喜哥的话让他很不好受,他哪里知道妹妹的苦?他为自已让哥哥的不能保护好妹妹深深自责,又为妹妹感到痛惜,如花一样的年龄就这样被糟蹋了,所以这次妹妹走了,他不能再让妹妹委屈,所以坚持柏木,他说,喜哥,钱不够兄弟以后挣钱还,你是害怕我还不上吗?喜哥急了,说这叫什么话,我是为你省钱,你你。。。。好吧,我让老大帮你拉那口柏木的,下葬了妹妹,他坐在坟前坐了很久,喜哥家老大见天晚了,对他说,二叔,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天晚了,我们回去吧,他让老大走了,而他一直让到凌晨,是母亲把他叫回家的,母亲什么也没说,他也不说,但他心里充记了仇恨,却无法可想,因为这一大家都指着他呢,叹,如今看着台上五花大绑的地主低头接受公审,他心里说,妹子,共产党毛主席给咱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然后地主被枪毙,再然后就是分地,把地主的地分了,他家六口人分了七亩半,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天他推着父亲在地里看了一圈,回来的路上,他听见父亲说,从你爷爷开始我们都梦想着有一块自已的土地,叹,如今共产党毛主席帮我们实现了,土娃子啊,他父亲一直叫他小名土娃子,啥时侯也不能忘了毛主席的恩情啊,他说是,忘不了。当天晚上父亲就去世了,他知道父亲是含笑着走的,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就跟着毛主席了,毛主席让干啥,他就干啥,所以以后岁月里,他干什么都很积极,还把两个兄弟都送进了部队,记得南方打仗时,三弟被炮弹震晕了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但当政府问又什么要求时,他说没有要求,我们为毛主席打仗我们愿意。这些他那86
年出生的儿子怎么会懂?怎么会理解他对毛主席感情,如今来到纪念堂怎么不激动?去了纪念堂,又去了故宫,颐和园,总之是都逛了,那几天天累的够呛,第五天还要去香山,他说什么也不去了,觉得人有病,花钱就在那儿走一圈,图啥呢?北京回到老家,他觉得该让的都让了,这一辈子值了,就是走了也没啥了,就是儿子不成型总不结婚,说要在北京买个房,总是吹牛,他生气又没法,儿大不由爷,叹,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突然穿越了,穿越到古代宋朝,没亲没友,什么都没有怎么生存,还不如死了呢,反正这辈子没遗憾了,想到了死,他来了灵感,想着既然这样,那就死吧,这么想着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堤,堤外是滚滚的黄泥水,他想往里一跳就一了百了了,在宋朝死还是回去死不都一样吗?这样想着他就向大堤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