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楚黎看到了满目疮痍的边城。
夕阳下,马蹄声渐渐靠近,一个英姿飒飒身穿铠甲的将军打马而来。
将军的身后尘土飞扬,石子飞溅,几十名骑兵紧随其后,朝着他们而来。
等到那将军看清楚楚黎的脸后,大笑起来。
将士们,大楚太子来了!
楚黎在一片尘土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她几乎快要认不出来眼前的人。
几年未见的表妹慕江歌。
楚黎翻身下马来到了慕江歌的面前,先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她身穿铠甲,在脑后绑着的一个不算太长的马尾。
一缕一缕的头发粘在一起,有一些还混着血贴在她的脸颊上。
慕江歌露出一口白牙,怕暴露自己的女儿身,恭敬说道:让殿下见笑了,我们刚刚击退了敌军突袭的几千人,没洗脸就来迎接你们了!
楚黎的眼眶发酸,她能看到慕江歌的变化,也能看到她的成长。
她的手拍了下慕江歌的肩膀,好样的。
慕江歌兴奋说道:殿下,你们来得太及时了,金鳞国大军压境,我们这边快要撑不住了!
殿下!
跟着慕江歌过来迎接他们的士兵们纷纷跪下。
楚黎定睛一看,带头的几人竟然是破庙里的那几个半大孩子。
他们都长高了,长壮了。
像男子汉一样了。
快起来!楚黎情绪激动。
是,殿下!士兵们看到浩浩荡荡的援兵来了,太子殿下来了,瞬间士气倍增。
慕江歌侧目看到了慕封正看着她,她兴奋地抱拳,慕将军!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慕封,慕封快步过来。
慕封哽咽,慕江歌的身上完全没有了大小姐身上的气息,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已经看不出性别了。
她没有用真名,他还不能公开喊她的名字。
受伤了吗慕封关心问道。
慕江歌灿烂一笑,都是小伤,没事。
慕封点头,那谢......谢将军呢
慕江歌有点诧异小叔怎么突然关心谢景川。
哦,他也好的呢,胳膊腿都在。
老六唇角抽了抽,这位将军说话太剽悍了。
他下马靠近仔细一看,我去,竟然是慕江歌!
慕江歌看到六皇子,也是一愣,六皇子,我们这不需要养花养鱼的,你怎么也来了
老六从马上下来,他傲娇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打仗的时候也需要文艺工作者的!
慕江歌大咧咧一笑,什么叫文艺工作者
六皇子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一行人到达军营,楚黎看到了受伤的将士们。
一个士兵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对慕江歌说道。
将军,不好了,那几个受伤的骑兵浑身的伤口开始溃烂,似乎是中毒了!
慕江歌和楚黎对视了一眼。
两人同时前往营帐。
营帐内,几名士兵躺在破旧的褥子上,浑身又疼又痒,他们神情痛苦,想要抠烂自己的皮肉。
张大夫额头冒汗,着急说道:什么办法都试了,金鳞军的刀上淬了毒,今日咱们受伤的士兵们恐怕会一个一个倒下。
慕江歌看向身边的士兵下令,封锁消息,免得动摇军心。
是,将军。
张大夫无奈说道:老夫无能为力,这几人伤得很重,刀上的毒药已经开始扩散,只能等死了。
绝望弥漫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有人因为忍受不了痛苦,拿出了匕首想要自杀,楚黎一脚将匕首踢飞了出去。
都别慌,能治!
楚黎的声音传来,张大夫啧啧摇头,这位细皮嫩肉的公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以为这小白脸是新来给士兵看病的大夫。
之前就有一个江湖骗子想要取代他的职位,最后被他识破了。
估计这人一样是个骗子。
张大夫冷哼一声。
老夫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种症状,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这么大的口气说能治!
楚黎不解释,拿出了银针蹲下,给想要自杀的士兵在几处穴位处放血。
慕江歌冷声道:张大夫慎言,这位是太子殿下!
张大夫瞳孔一缩,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哪里知道来人是太子殿下!
都说太子殿下亲征,但是谁能想到他还会给人看病呀。
几名陷入绝望的士兵听到是太子殿下来了,一个个忍着痛要给楚黎跪下。
楚黎给那个寻死的士兵一边扎针一边说道:你们都死不了,放心。
寻死的士兵泪流满面,指甲缝隙里是他扣下来的皮肉。
他消瘦的脸颊上,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变得有神起来。
他咬着牙忍着巨大的痛苦,嘴唇嗫嚅,感激说道:多谢殿下。
张大夫看着楚黎施针的样子瞳孔瞬间放大。
太子殿下施针的手法娴熟,飞针入体,毒液排出。
他下针的这几处穴位介于死穴边缘,稍不留心,就有生命危险。
太子殿下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楚黎给士兵扎完针之后,看向跪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的张大夫。
张大夫,我开个方子,药材找六皇子去取,你速速去带其他医官去熬药。
张大夫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一点也没有怪罪他,反而继续用他,惶恐地去拿纸笔。
楚黎给屋内的其他几人扎完针之后,口述了药方。
张大夫边听边记录,拿着写好的药方立刻去办。
慕江歌看着几名士兵渐渐不再痛苦挣扎,都平静了下来。
她惊奇地说道:殿下真乃神人,上一次在破庙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医术了得,太好了,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金鳞国的混账毒师了!
楚黎凝眸,金鳞国很善于用毒吗
可不是,蛮夷之国就喜欢毒虫毒草的,打起仗来,头疼得不得了,有本事真刀真枪和我们拼杀呀,他们竟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
她以为的战争,双方兵戎相见。
实际上的战争,下毒毒死对方。
楚黎突然联想到了上一世的某某两国之战,天空中漂粪便,让棒子们好好感受了一把屎到临头的感觉。
行行行,金鳞国这么无耻是吧,那她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