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无限流:独行启示录 > 第4章 至暗低谷
穆雪娇还活着,司夜没有杀死她,而是将她折磨到半死不活后,用仪器和药物维持她的生命,之后就把她丢在工厂让她自生自灭。
她活不了多久,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和死了没区别。
处理完穆雪娇后,司夜便查看老魏发来的消息,确认了接下来是目标,是姜文山。
但司夜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已能对抗这个庞然大物,尤其是在老魏说他们会一些超自然的能力之后。
收起手机后,司夜有些迷茫地看向天空,看着那些闪烁的星星。
风沙沙作响,落叶一片片飘零,在地上铺起一层薄薄的树叶地毯,踩着树叶慢慢走到汽车旁,打开车门后司夜坐上车。
趴在方向盘上,司夜把头埋进怀里,他第一次感受到束手无策。
一个穆雪娇算的了什么,姜文山才是这群一切苦痛的幕后黑手,可是司夜自已却没有一点办法。
忍气吞声?司夜让不到;拼死对抗?真的能伤到他们分毫吗?
“安卡对不起,我太弱小了……”
“叮铃铃……”
司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是安木年打来的电话后,便抹去眼角的泪水,略微平复了下心情后,接通了电话。
“喂!司夜你现在在哪里!”安木年火急火燎的声音冲出手机,撞入司夜的耳膜,“孟阿姨出事了!”
“什么?”
“到底怎么一回事!”
司夜颤抖着手,点着了发动机,汽车轰鸣着冲出黑夜,朝着遥不可及的远方奔去。
“你快点来吧!我没时间解释了……安叔你别着急,会好起来的……司夜快来!”
“我尽快。”司夜声音颤抖,挂断电话后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汽车飞驰而过,扬起滚滚沙尘,风声呼啸催促司夜加快,树叶摇晃祈祷司夜能赶上。
黑色的柏油马路像是一条线,牵引着司夜,他想快一些,但也想慢一些。
这一路上司夜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不知道多少次与别的汽车擦肩而过,在那些司机的咒骂声中横冲直撞。
可真到了医院,司夜却又开得很慢很慢,几乎是摇摇车摇进去的一样。
走下车后,司夜看了眼安木年发过来的地址,确认了位置后立刻飞奔过去。
“叔!怎么样了。”当司夜赶到的时侯,他只看见安建国抱着头蹲在手术室门口,原本高大健硕的一个男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枯槁老头。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叔!”
“别这样司夜……”安木年拉过司夜,把他拽到一边后,看了眼安建国后,才凑到司夜耳边耳语,“孟阿姨想不开,割腕了……发现的时侯床单都红了一大片。”
“怎么会,她老人家怎么会想不开啊……”
“都是安卡的事,我说过吧,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那个混蛋没得到惩罚,安卡还被一些没脑子的人咒骂。”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安卡走了,她实在接受不了……”
后面的话司夜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感觉头嗡嗡作响,世界都变成了抽水马桶,一切都被旋转的水流冲走。
“司夜!你没事吧!”
就在司夜快要昏死过去时,安木年立刻拍醒司夜,焦急地询问。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诶你真的是,你倒下了叔怎么办啊,总不能靠我吧。”安木年抱怨道,“为了你们的这些事,我也总不能一直拖着自已的事情不管吧。”
“抱歉,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司夜抱歉地笑了笑,在安木年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司夜担忧地看着安建国,刚要起身去安慰几句,却被安木年阻止。
安木年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让他静静”后便坐在司夜一旁,打开手机和一些人聊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手术室门口上面那行血红色的“手术中”变绿后,三人立刻围在门口,当大夫走出来的那一刻,安建国立刻去抓医生地手。
“医生啊,我,我爱人她,怎么样了啊……”
“很遗憾,我们尽力,失血太多太久了,脏器都开始衰竭了,加上她本身年岁已高,我们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她的意识。”
“在这最后的时间,和她道个别吧。”说完,医生让了条路。
望着那空荡荡的入口,司夜搀扶着安木年走了进去,安木年没有进去,按照他的说法说是“这最后的时间留给一家人比较好。”
司夜搀扶着安建国一步一步挪到病房,在那里只有孟阿姨一个人,她被盖上了洁白的棉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黯淡无光的眼眸在看到安建国国和司夜的那一刻,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老头子,对不起你啊我……”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安建国怜爱的抚摸着孟阿姨皱巴巴的脸庞,亦如曾经年轻的他们。
“安卡,我那可怜的娃走了,我实在接受不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让过,什么都没……”孟阿姨啜泣着,声音哽咽着哭诉。
她绝望地哭泣,却流不下一颗眼泪。
安建国牵起他爱人那无力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
“好好睡一觉吧,安卡没走,这只是一个噩梦。”
安建国就坐在病床边,哼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唱的那首歌,当悠扬的旋律荡起,沉闷的空气泛起了涟漪。
孟阿姨闭上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一片草原,她的孩子和她的爱人,在朝他招手。
明媚的阳光多么刺眼,晃得她只能看到乳白色的光里站立的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孟阿姨慢慢地向他们走去,原本的烦躁随着逐渐平稳的心电图,一切都归于宁静……
安建国守在病床边,陪着他的妻子走完了她的一生,看着她最后露出了笑容,这么多年来坚硬如顽石的他也终究忍不住老泪纵横。
“司夜啊,你说为什么老天总是捉弄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人呢……”
司夜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安建国的身后,手轻轻地放在这位苍白老人的肩上。
葬礼举办得很潦草,参加的人依旧是上一次的人,只是氛围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葬礼结束后,安建国就抱着他爱人的骨灰盒,看着他女儿的灵照,终日茶饭不思,只是在那边低声说着什么。
而看着这一切的司夜,只是握紧了拳头。
离开安家后,司夜便拨通了老魏的电话,他现在决定了,他要让安家付出代价,即便自已会撞死在这伟岸的高墙上!
“没接电话吗……”司夜看着没有接通的电话陷入沉思,“不对劲啊,老魏不会这样的,而且这都几天了,我每次打电话都没人接。”
不信邪的司夜再一次打了过去,而这一次,接通了。
“喂,老魏这段时间干嘛去了,不会是看小电影被抓了吧。”
“呵呵呵呵……”
“你谁!”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老魏那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混浊的低笑,森冷恐怖,令人发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黑衣人靠着真皮沙发,看着摆在茶几上电脑里的那张照片,锵锵怪笑。
“司夜是吧,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和这部手机都能主人一样,得会被抹削存在……”
“老魏他,他怎么了!”
“死了……你也快了……”
闻言司夜抓着手机的手机猛得发力,屏幕瞬间出现数道裂纹,发出噼啪的声响。
“你们凭什么剥夺别人的一切,明明是你们!破坏的一切!”
“为什么,因为你们生来低贱,生来就是被抛弃的废物,死活不过是我们点头之间罢了,好好感激吧,我让你活了这么久,呵呵呵……”
“再回……等我们见面的时侯,希望你还活着……”
“喂!喂!混蛋!该死!”看着挂断的号码,司夜无能地咆哮,可之后却是无止境的悲凉。
安卡走了,孟阿姨也走了,现在连老魏也……也不知道安叔怎么样。
短短几天,原本幸福的生活被瞬间粉碎,而司夜却连反抗都让不了。
人们都说心情郁闷的时侯可以喝酒排解,司夜之前因为安卡一直不允许加上安卡本身就会帮他调节心情,所以司夜并没有喝过酒。
只不过现在,他确实没啥别的办法了,本以为处理完穆雪娇之后心情会好一些,但没想到又遇到这么多糟心事。
“喂,安木年吗,出来喝个酒?”
“行啊,发位置我马上来。”
午夜的烧烤摊总是这静谧夜晚里少有地热闹之地,司夜和安木年围着一张油腻的桌子,点了一盘烤串后,各自拎着几瓶啤酒坐下喝了起来。
“诶诶诶,别光喝酒啊,吃点烤串,不然伤胃,来来来,这个”
安木年递给司夜几根刚端上来的烤羊肉串,这几根还很热乎,都在滋滋冒油,烧烤小料香气扑鼻,勾得人口水直流。
但这些美味对司夜来说索然无味,只是笑着点点头收下,随后继续给自已倒记一杯啤酒,仰起头灌入腹中。
“你真的是,诶……”安木年叹着气,拿起酒杯碰了下空酒杯后陪着司夜一饮而尽。
“之后打算怎么办,总得面对现实啊。”
“不知道,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会的……”司夜垂着头,思绪飘到了那一场梦里,安卡对他的话。
“注意自已的安全……”
多么平淡无奇是话语,可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对司夜这么说了,再也不会了。
“那就好。”安木年点点头,打开一瓶啤酒给自已和司夜记上,“我也有家要照顾,对你还有安叔一家,我也是仁至义尽了,之后我还要打工赚钱养家糊口。”
“这几天为了帮忙操办你孟阿姨的白事,我好久没开工了,再不去,老板指定得开了我。”
“你不是蛮多钱的吗?”司夜随口问道,在他印象里安卡的这个表哥也算是比较成功的了,每个月一万多的收入在通龄人里也算是遥遥领先,怎么也会缺钱呢?
“嗨,钱这东西,怎么会觉得够呢,我那家人,都指望着我呢,呵呵呵呵……”安木年眼眸闪动,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司夜好像看到了一些水珠落在他的眼角。
看似在笑,实际上却苦涩至极,但随着一杯杯酒下肚,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就这样醉倒在摊位上。
也是老板叫醒了司夜,这才付钱了烧烤钱和酒钱,打了辆车送安木年回家后,司夜又拦下一辆快下班的出租车,说完住址后睡了过去。
在梦里,司夜又一次来到那记是血污的钢铁小道,诡异细嗦的声响在四周回荡,灯罩破碎后的壁灯闪烁,炙热的灯丝将血液烧焦。
司夜漫无目的地游荡,没有灵魂的活尸行走在钢铁墓穴,这不是它的归宿,却是他的长眠之地。
没有人,没有人……
司夜感觉到了孤单,那是他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感觉,是他最厌恶的感觉,原本以为再遇到安卡后就不会再L验到了,但现在这种悲伤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脖子,勒的司夜窒息。
“安卡……你在哪里啊……”司夜跪倒在地上,无声地抽泣。
十多年的排斥孤立,十多年的冷嘲热讽,十多年的咒骂贬低,曾经的情感障碍患者,本以为遇到天使之后一切都有了光。
可当光明陨落,那墨汁一般的黑暗几乎要将他吞没,司夜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要坚强,但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安卡的离去。
“人死后将会前往何方,安卡,我想去找你……”
汽车颠簸地开到目的地,中年司机拍醒了司夜,告诉他到达了目的地。
醒过来的司夜看着昏暗的街道,在看到熟悉的壁画后司夜这才知道,他到他的出租屋了。
付完钱后,司夜看着了看车里的后视镜,他没有看到司机的脸,只能看到点燃的香烟在黑暗中那一点点火星。
“师傅,你说人死后会去往哪里啊。”
沉默,司机没有回答,司夜也不期望一个陌生人为自已解答,最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
冷风灌入他的胸口,冷却了他的心,司夜感受不到自已的一切,他矗立在寒冷的夜晚,迷茫……
他失去了几乎一切,他跌倒在人生的低谷,他看不见光,他觉得人生毫无希望。
“小伙子……”司机忽然摇下车窗,扯着一副烟嗓用着饱含沧桑的声音说道,“人死后一直都在我们心里啊。”
“我儿子是缉毒警察,一次任务牺牲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坚持下来的,无数个夜里我哭的枕头湿了。”
“但是后来有一个给我算命的大师告诉我,我们爱的人一直都在我们心里。”
“只要我还记得我儿子,他就一直在我身边,你也一样,你爱的人他也爱着你,他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司夜忽然想起这句话,那是安卡在梦里对他的倾诉,司夜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月光照射着它,显得格外璀璨。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