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云熙的房间里传来尖锐的叫骂声,以及器物碎裂的声音。
“我明明没让错什么,凭什么禁我的足!一定是涂山蝶在王爷面前告我的状,否则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翠珠来给她送早饭,听到房间里噼里啪啦的,推门走了进去。
“云熙,你就别闹了。你打架的事连京城里的孩童都知道了,不用告状,王爷也早晚都会知晓。”
云熙听到翠珠这么说,更生气了,伸手指着翠珠骂道:“你个小蹄子,我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帮着那个狐狸精说话!”
“她不过是个侧妃,得意什么?要不是那天她威胁我说要送我去见官,我自然会向那个丫鬟道歉。”
“用得着她假惺惺的去出风头么?”
翠珠叹了口气,把早饭放到桌子上:“你会道歉那日怎么不早点道歉?你忘了那日围观的民众手都快戳到我们脸上了?”
“你!你给我出去!”云熙气的拎起梳妆台上的锦盒便要朝翠柱砸去。
翠珠连忙躲开,从房里退出来,摇了摇头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蒲草院的小丫鬟们看到翠珠垂头丧气的样子,纷纷走过去拉着翠珠的手:
“她还真当自已是小姐不成?那怎么住在我们下人的院子里呢?王爷不过是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她就越发骄纵起来了。”
“竟然敢大白天对王妃出言不逊,我看她是活腻了,翠珠,你以后可要离这个疯子远点,可别被她连累了。”
翠珠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云熙变成这个样子。
一年前涂山蝶刚刚嫁入王府时,云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还和自已说。
王爷肯定不会看上一只低等的狐狸,就算醒来知道是涂山蝶一直在病床前照顾他。
也只是会对她心存感激,赏赐她一些罗裙首饰。
可是如今,王爷醒了,不仅对这个侧王妃百般的好,而且十分上心。
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虽然涂山蝶名分上是侧王妃,但吃的用的都是正妃的规格。
甚至把掌管俸禄银钱的权力也交给了她。王府上下的人都听她的。
也许是云熙一时之间的心理落差太大了,等过些时间,她想通了就不会这般无理取闹了。
翠珠这么想着,摇了摇头朝远处走去。
听兰院内。
涂山蝶从箱子里取出几张银票,交给宋嬷嬷。
“宋嬷嬷,你拿着这些到钱庄换成银子,再去灵品会买几箱蓝宝石。当作明日宫宴的礼物。”
宋嬷嬷接过银票,皱了皱眉:“王妃,要不要少买些蓝宝石,老奴顺便给您买套新衣裳回来?”
涂山蝶握着宋嬷嬷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必了。都买成蓝宝石吧。这是送给公主的礼物,不能太少,显得太小气寒酸。”
“是。”宋嬷嬷将银票塞进袖兜里,转身刚要出去,和兰珠撞了个正着。
宋嬷嬷道:“冒冒失失的,差点把老奴给撞到地上。”
兰珠咧嘴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显得甚至可爱:“对不住了,宋嬷嬷,我这是来给王妃报喜的,太激动了,一时没注意嘛。”
“报喜?报什么喜?”
“你没听说吗?云熙那个讨厌鬼被王爷禁足了。王妃因为她的事受了委屈,王爷肯定不会放过她。”
宋嬷嬷听了这消息,也不生气了,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哼,那个小蹄子是自作自受。王爷心善,在西域打仗时见她是个孤儿,便把她带了回来。”
“可她呢,当初王爷昏迷不醒的时侯不仅没有上前伺侯过,还对王爷生出非分之想。”
“现在又出去惹事连累我们王妃受辱。依我看,就该早点把她赶出府去。”
“嘘!”兰珠见青龙霖泉突然进了院子,赶忙拉了拉宋嬷嬷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青龙霖泉走至屋前,兰珠和宋嬷嬷对他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青龙霖泉进屋看到涂山蝶正在挑选裙子。
“明日的宫宴准备得如何了?”青龙霖泉走到涂山蝶身边,温柔的说。
涂山蝶因太过于投入,没有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转身看到是青龙霖泉,才吁了口气,朝他微微行了个礼,“多谢王爷关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想起那日青龙霖泉的轻浮举动,涂山蝶故意后退了两步,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青龙霖泉看出涂山蝶的小心思,嘴角扬了扬,微微点了点头。
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谢王爷。”
“还叫我王爷?”
涂山蝶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自觉的泛起微微的红晕。
心想这青龙霖泉怎么又开始撩自已了,他究竟知不知道何为感恩,何为爱慕。
知不知道撩了就要负责到底。
看着涂山蝶羞涩扭捏的样子,青龙霖泉的唇角扬了扬。
“罢了,本王不会勉强你,我可以慢慢等,直到你心甘情愿接受本王的那一天。”
青龙霖泉继续说:“今日是八月十五,晚上到听竹园来陪我赏月。如果不来,今晚就给本王侍寝。”
涂山蝶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口是心非的王爷,刚才还说不会强迫别人。
现在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夜幕降临,听竹院内。
青龙霖泉和涂山蝶坐在后院的八角亭中。
秋风阵阵,掺杂着桂花丝丝香甜的气息,让人十分惬意。
青龙霖泉端起一杯桂花酒浅浅的酌了一口。
看起来心情极好。
“王爷,我有个疑问想要问你。”涂山蝶说。
青龙霖泉的眉毛挑了挑:“问。”
“一年前,你是怎么受伤了那么重的伤的?从那伤口看,攻击者似是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若是一般的士兵,只会鲁莽的乱杀乱砍。不会这么刀刀致命。”
青龙霖泉放下酒杯,脸色微沉:“那时侯我们已经打败了玄武国的军队,所以当晚军中的士兵饮酒庆祝了一番。大家都喝醉了,也都放松了警惕。”
“可是到了后半夜,突然有几百个身穿玄武国铠甲的士兵将本王的营帐团团围住。本王和银羽奋力的厮杀,但最终不敌。受了重伤,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王府的床榻上了。”
涂山蝶又道:“可是,如果是玄武国的残兵败将,完全没必要给你下毒废你的灵力。可以直接杀了你,或者把你活捉了交给他们的皇帝去领赏。”
青龙霖泉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蝶儿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那些残兵败将不过是穿着玄武国的铠甲,的确不是真正的玄武国士兵。”
“他们的武功招式,也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士兵。而想要杀我的人,除了当今太后,也再无其他人了。”
太后?想不到太后行事如此狠毒阴险。
那青龙霖泉心里一定是恨极了太后的,但表面上看去,他却隐忍的如此完美。
在宫中俨然一副恭顺臣子的模样,在王府中一副谦和王爷的模样,在自已面前又是一副温柔夫君的模样。
他不曾将这恨表现出来半分,始终戴着某种坚不可摧的面具,他心里一定很痛很苦吧。
“明日的宫宴,如果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本王不想让你再次置身险境之中,我会和太后说你染了风寒,不便参加宫宴。”
青龙霖泉看着涂山蝶,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涂山蝶突然想起自已的继母虐待自已时,自已孤立无援的情景来。
不知是对青龙霖泉通病相怜,还是对他悲惨遭遇的通情。
涂山蝶突然萌生一种情愫来,她不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再次受到不公平的伤害。
“不,我和王爷一起去,我没事的。”
夜更深了,涂山蝶喝了几杯桂花酒,有些醉了。
青龙霖泉将她抱回听兰院中。
轻轻的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看到她脸上的薄纱因沾染了潮气,紧紧贴在脸上。
想要伸手将面纱摘下,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唇角扬了扬,又将手收了回去。
转身离开了听兰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半梦半醒间,涂山蝶感觉似乎是有人在吻她。
“不要。”
“蝶儿,唔,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么?”
男子压在涂山蝶身上,吻的霸道而缠绵。
灵巧的舌头卷走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涂山蝶被吻的有些无法呼吸。
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想要推开身上的男子。
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吻了好久好久,男子才心记意足的移开薄唇。声音变得越来越深沉沙哑:
“蝶儿,好甜,夫君好喜欢。”
男子的右手放在涂山蝶的衣带上,拉住衣带的一端。
慢慢的往外扯。一点一点,眼看衣带就要全部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