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海大复离开的身影,崔灿的目光变得愈发的玩味。
“没了爪的老虎,还敢如此嚣张,这叫什么来着?回光返照?
本侯就不信,大厦将倾在即,你还能如此趾高气扬,到期时,你还不是得像条死狗一样,跪在本侯面前求饶?”
崔灿冷笑了一声,拂袖离开了议事厅。
再次回到大殿时,崔师师已从大阵中出来,并有些忧虑地上前道:
“兄长,那海大复可是来传召的?”
崔灿点点头道:“不错,陛下有旨意,令我明日入宫面圣
崔师师听后,眉头敛得更深了一些。
入宫面圣,这意味高座龙椅的青衣男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到底是要继续保持如今朝堂上的平衡,还是放弃青河崔氏,明日都会有分晓。
她的后位稳固与否亦将浮出水面。
崔灿看出了崔师师的忧虑,开口安抚道:“师妹,你放心吧,为兄此次进京,要的不过是那人明确的态度,他要是敢放弃我青河崔氏,那他这龙椅也别想坐得安稳!
他这帝位得之不正,我等便将他扶正!”
“兄长......”
尽管崔师师心中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但到了这一步,她心中难免会有忧虑情绪。
毕竟,一旦觉得这么做,便再也没有了退路。
成了,万人之上,败了,连根拔起。
然而,崔灿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凝重之色,反而闪烁起了灿烂的光彩,写满了对权利的渴望。
古人云,富贵险中求。
收益与风险永远成正比,否则,哪来的人上人?
按理说,他这个淮阴侯,无论是资历还是战功,都足够媲美北凉王李骁。
但奈何功高震主,身后又是权势滔天的青河崔氏,这才遭到了大周朝堂的打压,一直以来只能屈居侯位,未能受封藩王更进一步。
为了青河崔氏的前途,崔灿强忍下心中的不满。
可如今,那青衣男人打完了斋不要和尚,忍无可忍又何须再忍?
“师妹,你尽管放心,为兄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买卖,有为兄在,一切乱不了,你非但能继续稳坐后位,我崔氏一族也会继续辉煌!”崔灿自信道。
闻言,崔师师忐忑不定的心才平复了一些。
“愿一切如兄长所言
崔灿点了点头,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师妹,为兄层听闻,陛下曾让人炼至亘古未有绝地天通的极寿丹?”
崔师师表情微微变化,答道:“不错,为了应对天命之年的反噬,早在数年前,他移花接木夺得帝位后,便令白云观的人在暗中炼至此丹
“不仅想成为历史长河中唯一长生不死的帝皇,还想绝地天通独掌人间大地,此人野望滔天啊!”
崔灿目露惊骇,随后又冷嘲热讽道:“他当真以为自己是神?”
说着,崔灿又吩咐道:“师妹,你出身龙虎山,立马修书一封,让龙虎山的大天师,帮忙打听这极寿丹的下落,到底是何人在炼制,那炉鼎又在何处!一有消息,立马来告诉为兄
崔师师下意识地喉咙一动:“兄长,你这是想......”
崔灿的嘴角弯成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只要极寿丹在手,我青河崔氏想让谁当皇帝,还不简单?”
随后,崔灿的视线又极为认真地落在了崔师师的身上。
“这天下,似乎许久都没出过女帝了吧?”
闻言,崔师师浑身都是一颤。
她拼尽全力,不过是想保住后位,从不曾想过自己竟能有指染龙椅的机会。
有了这位兄长的扶持,一切似乎都变得有可能了?
“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回去后,立马就让人通知龙虎山的大天师!”崔师师点头道。
“嗯!快回去吧!如今的形势,你以元神出窍来见为兄,危险至极!
明日为兄入宫面圣,未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就待在坤宁宫不要出来崔灿叮嘱道。
随后,崔师师便再次化作了一道肉眼难以寻辩的流光,直接掠出了淮阴侯府。
另一边。
海大复从淮阴侯府出来后,便没入了一条不显眼的巷子。
他看着守备深严的淮阴侯府,目光愈发地深邃。
“奇怪了,为何咱家刚才在淮阴侯府内,嗅到了道法元神的痕迹?”
“难不成是错觉?”
“还是说......这淮阴侯乃道家高手?”
海大复抖了抖袖子,收拾好神思后,正要返回宫内。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瞳孔猛地一说。
在刺目的太阳光线下,他分明看到了一道肉眼难以寻辩的流光,以闪电划过之势,从淮阴侯府掠出,朝着皇城的方向迅速掠去。
寻常人看不见,但他海大复乃是如假包换的无量境,这一幕,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这是......皇后娘娘?”
海大复大吃了一惊,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不可能!”
“皇城之内,龙气压制之下,竟出了一位半步金仙?
而且......还是坤宁宫之主?”
海大复浑身都在颤抖了起来。
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
于皇城内秘修道法,乃是禁忌之海!
毕竟,在守备深严的皇城之中,哪个皇帝会接受床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即便是皇后也不行!
此事一旦让陛下知道,便有了名正言顺处理青河崔氏的办法!
必然是大功一桩的!
兴许皇帝一高兴,会让他重掌东厂大权?
想到这,海大复的心头便不禁兴奋了起来,迅速走出了小巷,也朝着皇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当他急匆匆地回到紫銮殿时,皇后催师师早已元神归窍,并端着鸡汤,贤良淑德地送到了御案上。
“大复,你回来了?”
赵匡衡看见前来复命的海大复面露急促,眉头微微一敛:“你这般慌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海大复看见跟前的坤宁宫之主,立马收起脸上的异样,恭敬对着两人行礼。
“禀陛下,一切安好,不过是外边的日光烈了一些,老奴出了些虚汗
“陛下与海公公有要事商议,那臣妾就先行退下了!”
放下鸡汤后,崔师师也没有再作逗留,多看了一眼海大复,步履平稳地离开了紫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