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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再次回来见沈知弱还跪坐在地。
他将奴契扔到她脚边。
她继续跪着,迟迟发愣。
怎么不愿意
沈知弱指节僵硬的将契书拿起。
没有。
她没有纸笔,最后咬破自己的手,写下了名字。
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写的这样难看,想叫人认不出来。
萧瑾一眼看穿。
公主的字不会过了三年,就差到如此地步,若是忘了写字,就滚出营帐。
沈知弱不敢马虎,老老实实规整写下名字。
她又低着头,恭敬双手将契书递上。
明明这样乖巧。
萧瑾无声握紧了拳头,心脏莫名一刺。
签了这一纸奴书,她便是将军府一辈子的奴隶。
三日后,大军开拔回汴州。
耗时一个多月。
经历两轮血洗,汴州的天空阴沉,好似到处都沉淀着怨气。
她被囚于后院,见不到萧瑾又耽搁半月。
她实在等不及了。
借着奉茶的名义去前院,却碰到一众贵人小姐。
昔日的沈明婉也在。
我只当是谁,原是我那个娼女支妹妹......
旁边的人跟着她嘲讽。
呵,都当了人人玩弄的娼奴了,我要是你,早就死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是啊,都被仇人随意侮辱完了,还舔着脸求将军收留,真是不要脸!
我大周,怎么会有你这样下贱的公主。
呸呸呸,她可早就不是公主了,现在明婉才是公主!
说得对,谁能想到从前名震天下的安乐公主,日后为奴为娼,供人玩乐呢
沈知弱面色始终平静。
这些讽刺对于从前的苦难来说不值一提。
沈明婉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觉得碍眼。
你这样的身份,还敢来冲撞贵人,你便跪着吧!
沈知弱不想横生枝节,正要跪下。
忽然人群中一阵哄闹。
男人浅淡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了
沈明婉围了上去,阿瑾,我不过是说,她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你,她便生气了。
现在冲撞了贵人,她们便让她跪着,你不会介意吧
萧瑾目光都没落在沈知弱身上,他看向沈明婉语气温和。
一个奴隶而已,你想怎么罚,便怎么罚,不必解释。
奴隶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好似比那些羞辱疼痛百倍。
沈知弱不自觉握紧手心,屈辱又难堪。
他永远偏向沈明婉。
明明萧家没出事之前,他也说过。
咱们知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日后自当十里红妆相聘。
可是如今怎么就变了
汴州的冬日很冷。
夜晚已经开始结冰。
狂风卷着枯叶,吹着她单薄的背影,她跪在庭院内,控制不住瑟瑟发颤。
离毒发不过一个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恍恍惚惚时。
她看见男人一身玄色衣袍站在她面前。
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喜欢上他,还是后悔那年帮他求情,才有今日之辱。
她忍不住咳嗽两声,血液喷溅在掌心,她默默握紧,大概天色太暗,萧瑾没看见。
不后悔。
萧瑾猛烈挥动衣袍,沈知弱,当初你明知道我阿翁病重!
他是习武之人,衣袍划过她的侧脸,丝线轻易带动她脸上的血珠。
却只是那一下。
顾知弱便倒下了。
意识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萧瑾还踢了踢她。
我知道,你没事,别装。
沈知弱,你以为这样我便能怜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