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爱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舅很多年
一次他应酬醉酒后我睡在了他身边。
醒来后被他极尽羞辱
我意外跌下悬崖
弥留之际,他哭着对我表白。
身体从悬崖坠下的瞬间,极大的失重感让我头晕目眩,
峭壁一侧伸出的枝桠刺进我的右眼,剧烈的疼痛和碰撞下我失去了所有意识。
恍惚间,我看到崩溃向下攀爬的小舅舅秦惜缘。
你看,他这次居然着急了。
弥留之际,过去的事像跑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现。
我听人说人死前会有这种现象。
也许,我快死了吧！
眼前画面里幼稚的我真的很傻。
小舅舅你爱我吗我双腿跨坐在秦惜缘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心跳加速。
彼时的我刚刚知道我不是爸妈亲生的,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此刻的秦惜缘早已没了往日的矜贵,喝了酒的缘故他面色潮红,衬衫的扣子崩开,领带松松垮垮的挂着。
我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呼气。
小舅舅说爱我我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妩媚轻轻引导着他。
他嘴里的话含糊不清,却一直手拖住我的腰一边调整让自己得以舒服的姿势。
你看我这身衣服喜欢吗我扯扯制服想让他看的更清楚些。
他半眯着眼睛半晌,神色茫然。
宝宝
我没有说话,这是他未婚妻妻为他准备的制服他自然不会认错。
好看吗
好,好看他话音刚落我便欺身吻了上去,唇齿交缠间,秦惜缘的身体愣了愣随机反应过来,单手拖住后脑勺热烈回应。
没人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我的指尖穿透他的发丝。
一夜荒唐,春光乍现。
朦胧间,秦惜缘捧着我的脸颊含糊不清的喃喃重复着
再来一次,就一次
清晨,阳光照进来,满地狼藉衣物散乱。
我挣扎着爬起身,露出的皮肤上点点痕迹。
身旁睡着的男人眉头紧凑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我凑过去低头想去吻他。
秦惜缘募的睁开眼。
翘翘！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
他语气冰冷再看见自己的处境后面色更加阴沉。
小舅舅,你忘了吗我故作天真。
下一秒一双大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被迫仰起头面对他的愤恨。
连翘,看你干的好事！
因为缺氧我面色涨红。
你,你昨晚,不,不也,很,很享受吗我断断续续的说完被他打断。
你下不下贱,连翘他半眯着双眼,勾引人的本事你从哪里学的
我被他的话震惊到,这一刻所谓的自尊心彻底破碎
他将我甩到床上。
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忙逃离。
我端坐在床头双手抱膝,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悲痛,良久,踉跄起身,换好衣服走下楼。
秦惜缘没走,他坐在沙发上神色懊悔。
我走过去。
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他揉揉疲惫的眉心,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为什么如今变得如此荒唐
我愣了愣他到现在都还在出口诋毁。
回想第一次向他表白。
昏暗灯光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喜欢你,你还记得那封情书吗,那是真的,你那会也说了,你也喜欢我我越说越激动。
真的,我长大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喜欢
够了,连翘,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秦惜缘的语气压抑他深呼吸。
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丢人吗
我紧紧抱着他不松手,你不知道,小舅舅,你不知道,我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像我爸妈那样一直恩爱
连翘,我他妈让你闭嘴我被秦惜缘推倒。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们放在心里不好吗这种事情你不觉得丢人吗,有违人伦的事情你做的出来我不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些龌龊的心思
秦惜缘真的被气到他字字诛心咬紧牙关似乎想到了这一生中最恶毒的词语。
我哭着站起来去抓他的衣袖。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求求你
他避开声音冷淡,你要是在闹,我立马联系你父母把你送到国外你永远也不要回来
我的手僵在半空。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跟疯子一样秦惜缘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是秦惜缘！我疯了！我就不该喜欢你,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被领养的,我喜欢你就这样让你觉的不堪吗
他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亲不亲生不重要,别人怎么看,姐姐姐夫怎么想
回忆戛然而止,我深呼吸一口气,这一刻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通通爆发。
是,秦惜缘,我下贱,我荒唐,我就不该喜欢上你我几乎是哭着喊出来我不理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不能爱我
他冷眼看着我发疯,随后抓起车钥匙。
你要是再这样疯下去,我不介意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他的身影在眼前远去,痛苦瞬间窜流至四肢百骸,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失声痛苦。
秦惜缘没有再回来,他再出现时是我大学报道的日子。
他穿着休闲衬衫坐在餐桌前,见我从楼上下来,眉头微蹙,神色怪异,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我忽视他的存在朝门外走去。
连翘,过来吃饭他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命令。
不吃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吃惊我回怼。
以往,他总安排保姆做各种类型的营养早餐,为了让他更加喜欢我,我很乖的照单全收,可我一点不喜欢吃那种寡淡的玩意。
步伐踏出大门,秦惜缘追了出来,连翘,你的穿着是不是不够得体,你毕竟是秦家人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短到大腿的黑色包臀裙,这是我很早就喜欢的,耐何一直没有机会。
我喜欢,而且我算什么秦家人我自嘲
他抿着唇眼底是读不懂的情绪
你好自为之他甩手离开。
你怎么不去管管你的未婚妻,她跳爵士舞,穿的可比我暴露多了,怎么照你的语气,她也下贱呗
我朝他喊话音刚落,他停下脚步。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连翘,嘴巴放干净点,她也算你长辈
算个屁,我不认
那声响亮的巴掌落下来时我和秦惜缘都震惊了,我右边的脸颊传来钻心的火辣辣的疼。
我抬头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情,眼里蓄满泪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出租车上我靠着车窗,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这些风景似乎亘古不变,像我前十几年的人生,在别人,这孩子真乖啊,真懂事啊的感叹中度过。
港大是当下最好的大学,当初秦惜缘便是从这里毕业。
我走在林荫小道,也许他也曾将这条路走了无数遍。
美女,加个微信这已经是前来搭讪的第十五个了。
我笑着伸出手机,密密麻麻的好友申请,我通通忽略,男孩临走前朝我摆手。
美女,记得通过啊
我点头转身将微信拉黑。
班级教室在五楼,电梯上总有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听见几声小声的交谈。
你去要个微信,认识一下
你去,我不敢,感觉好高冷
没事！这身打扮一看就是热情奔放的。
我面色平静的走出电梯,彼时已经来了很多人。
大家凑在一起熟识的在窃窃私语。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导员进来第一件事便是自我介绍。
连翘我起身礼貌又疏离。
偶尔有女生带着探究和嫉妒的目光。
因为秦惜缘的缘故我第一次搬出了家找到宿舍时已经约莫中午。
房门虚掩着,我刚想推门进去,里面传来的谈论让我不得已停下手中的动作。
哎,这不是那个连翘吗,跟她一个寝室真晦气
就是,你们看她大学刚开学穿个骚裙到处吸引目光
我可看见她背的那个包,限量版的,鬼知道背后做的什么勾当
讨论越来越激烈,不入流的话越说越难听。
我看着手机上的录音。
以往被欺负时,我总会躲在秦惜缘身后偷偷抹眼泪,时间久了,便是落下一个舅宝女的称号。
你们是在说我吗我一把将门推开,谈论的几人瞬间噤声。
大家面面相觑陷入常久的沉默。
有率先反应过来的,明知自己吃亏还是要梗着脖子不松口。
又没说错,你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鬼知道你被多少人包养。
那一巴掌甩下去的时候我不记得自己在想什么。
那人捂着脸颊后退,你敢打我
其余两人先是震惊然后一左一右冲上来想将我按住。
咒骂声,碰撞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知吃从什么时候开始宿舍门外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老师赶到时,四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轻伤。
半个小时后,校长室。
为首的女生面容狼狈她捂着胳膊声泪俱下的告状。
都是连翘,她先动的手,你看我的胳膊全身她的抓痕
其余两个跟着附和。
对呀,我们什么都没做冲进来就打我们,校长你说她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冷笑,长了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不去打辩论赛可惜了。
校长是个糊涂的,冷冽的眼神扫过我
连翘同学第一天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把你的监护人叫来
我的手摸上手机,我的监护人,秦惜缘吗
父母常年在国外,秦惜缘是我在国内唯一的亲人。
我偏头。
我父母在国外
校长见我态度强硬,转头问想导员,她开学登记留下的紧急联系人是谁叫来
我想阻止,导员已经拨通电话。
秦惜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听完导员的讲述,他才焦急起来。
我马上过来
办公室里,气氛剑拔弩张我低着头,忽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经过那些事,如今我并不很想见到秦惜缘。
他赶到时约莫过了十五分钟。
校长似乎认识他,一见到来人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讨好样。
秦先生,原来您是连翘同学的监护人啊
秦惜缘回握住他的手,我是她舅舅,我们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开学第一天就打架校长停顿了些,有些影响不好
秦惜缘皮笑肉不笑,您说的对,我带回家好好教育
我不需要你教育我的声音淡漠看向他的眼神不卑不亢。
连翘做错事的是你,我从小教你的礼貌都忘了吗秦惜缘声音严肃,他在隐忍一股怒气。
我没有做错,明明是他们先我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闭嘴,连翘,你动手就是你的不对
我被气笑。
不分青红皂白你,你自己听听吧我将手机录音打开。
一旁的几个罪魁祸首的女生脸色瞬间苍白。
录音里那些诋毁的话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秦惜缘眼里情绪先是错愕然后是懊悔。
听清楚了吧,别他妈什么事都怪我头上我转身跑出去。
依稀听见秦惜缘严肃的让学校严肃处理对方,否则将聘请律师起诉对方名誉诽谤,顺便把学校作为责任方一起告上去。
校长是个精明的,他知道秦惜缘的为人处世和势力,不停的低头弯腰道歉,保证不会再犯。
因为这样一闹我的住宿梦破碎了。
秦惜缘发来消息。
晚上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我将手机摁灭选择忽视。
开学第一天的大动作使我在学校一炮而红,教室角落,老教授带着老花镜滔滔不绝。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旁坐下一个人。
我听说过他。
秦惜缘跟前一个合作方的儿子,齐越,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我们见过他朝我坐进些嘴角噙笑。
你搭讪方式可真老套
他摊手,不然你也不会接我的话
我斜睨他一眼,一头张扬的红发,长相硬朗。
你有事吗
想请你吃饭
不吃
那喝酒唱歌
不喝不唱
那你生活真没意思
我是老古董就喜欢宅家睡觉
那马上放学我开车送你回他摇摇车钥匙期待的看着我。
我偏头思考,这样也好,一个免费的司机。
成交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学校门口等你
不得不说齐越是个张扬的那辆凯迪拉克听到校门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美女,请
他拉开车门一副绅士的样子,车子疾驰在大道上,他将码数开的很快呼啸的风吹起我的发丝。
你是第一个坐我车不害怕的人
我回头看他,怕什么,这样岂不是更快到家
车子听到别墅大门前,我礼貌性的说了谢谢。
刚准备抬脚离开被他拽住手腕。
连翘,你想谈恋爱吗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不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谈
他挠挠头,我喜欢你就想你做我女朋友
我不喜欢你我耸肩。
那没关系,先谈,谈久了你就喜欢了
你有病我的话刚说出口就看见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秦惜缘摇下车窗,他的视线落在齐越抓住我胳膊的手上。
放开她
齐越认识秦惜缘嚣张的气焰顿时少了不少,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不想丢了面子。
不放,我在追寻我的爱情
爱你妹麻花情,在不放手我给你爸打电话把你拎回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齐越失了力气,他尴尬的离开还不忘嘴硬。
我不会放弃的连翘。
车子远去的轰鸣声消散。
怎么,我谈个恋爱你着急了我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叹气,你才多大,好好学习
19了,我碰上一个喜欢我的想试试不行吗,到如今我还没体会过被爱,就瞎眼暗恋过一个王八蛋
秦惜缘眼睛直直看着我。
连翘,等你毕业会有大把好男人等你挑,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想到自己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不劳您老费心
你他欲言又止。
我转身离开,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我抱着玩偶侧躺着。
一天的事情令我身心俱疲,困意袭来我去关灯,手指碰到床头的相框。
相框砸到地上借着仅有的光亮,那张相片是我和秦惜缘少有的合照。
我见到秦惜缘时四岁
他是妈妈家族最小的儿子从小便被着重培养。
父母结束欧洲生意后便带我回国定居,没过多久,中东业务业务开展,父母有转战海外。
小舅舅秦惜缘就成了我名义上的陪护人。
他大我五岁,偌大的别墅里秦惜缘带着我上蹿下跳,从前院老槐树上的秋千到后院小小一方的沙地。
年少的时光总是短暂又欢乐,我们会在生病时睡同一张床,在我被骚扰追求时,他冲过来教训几个小混混,我替他上药。
好像在保护我这件事上,他总是乐此不疲。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大概是他所谓的未婚妻出现后,我闹过,求他不要谈恋爱,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终于在一次闺蜜聚会后,被鼓励向暗恋的人表白。
回家后,我醉酒表白,他彻底爆发。
连翘,有违人伦,你真不要脸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冷淡,最爱的人总能说出最具伤害的话,好像曾经那个总将我护在身后的秦惜缘早就死了。
我就这样想着,眼泪打湿枕头,连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天已经黑的彻底,肚子很饿,我穿着拖鞋下楼觅食。
客厅的灯还亮着,秦惜缘还在工作,见我下来,他摘下眼镜。
饿啦
我没回答朝厨房走去。
秦惜缘跟了上来,出去等着,我给你煮面
他拿过我手中的西红柿,熟练的系上围裙,切菜,炒菜。
我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曾几何时我无数次幻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如果秦惜缘只是我一个人的该多好。
我承认我自私偏执,可爱情中自私才是常态。
那碗面我吃的很慢,秦惜缘也不急他坐在对面低头继续工作。
银色的半框眼睛架在鼻梁,他本就俊美,这一刻我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大学的生活算不上多姿多彩但也无趣,在我拒绝了第六个人的表白后,校园里掀起了一股我是海王,渣女的谣言风波。
齐越更卖力了他真的没有放弃,每天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当司机当跑腿。
在他第一百零一次告白后我再也受不住。
谈,先谈一个星期试一试
他开始大肆宣扬,把我追到手了以后谁要是再来骚扰我,他不会手下留情,望着自己身边越来越少的桃花,我忽然有些后悔。
在他第数不清第几次送我回家后。
翘翘他拉住我的手,能转正不
少年满脸期待,我摇头。
他忽然换了脸色,紧紧抓住我的手,都这么久了,你总得让我得到些什么吧
我试图挣脱,他却攥的极紧。
齐越,我有和你说过很多次是你自己不听我试图讲道理可他全然不停欺身向前想要强吻。
齐越,你放开我我挣扎,他更加卖力。
连翘,我把你吃定了
我伸手甩他一巴掌,他偏头然后笑了,打的不错
你有病吧
他忽视我的话,力气加重。
秦惜缘冲出来时,几乎是一脚将齐越踹到。
他面色阴沉,滚,不然你们齐家的合作别想继续
齐越是骂骂咧咧离开的。
连翘,我说过很多遍,你擦干眼睛看清楚人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你解决你妈他说完抓着我的手朝别墅走进去。
反正放假了,这些天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家里,连翘,我警告你再胡闹,我立马给你父母打电话,你给我出国去
秦惜缘你算什么啊我来了脾气,我就想找个爱我的,你凭什么管天管地,你又不爱我,还不能我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话音刚落,他像是被伤害到,松了手。
连翘,我以后不会再管你,随便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秦惜缘走了,他简单拿了几件衣物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别墅里寂静的可怕。
半晌,我靠着墙壁蹲下来,后悔和难过在此刻相互交织像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困住了我。
秦惜缘啊,我闹了这么久,就想你多看看我,仅此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