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军勇气得眼都红了,“林远,你是不是男人,说话跟放屁一样,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言而无信。”只要林远回城上班,他就可以娶李婉,别看李婉生了娃,可这相貌,这身材,还是这么美丽动人。他着迷得很。
林远自然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呵呵的冷笑道:“一直惦记李婉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李婉就是我媳妇,你想都不用想,赶紧给我滚。”
说着,林远拿起铁锹打陈军勇。
“你,你疯了啊···还打人,一点素质都没有···你,你是不是城里人啊,城里人是动嘴不动手的,”陈军勇看林远杀气腾腾的眼神,也是有点被吓到,平时这林远手无缚鸡之力,和和气气的一个,今天吃火药,脾气这么大。
陈军勇赶紧推自行车跑走。
李婉怔怔看着自家男人,反常得很,绝食两天换了一个人,连脾气都有点火爆了,还会···打人了,这在以前都想都不敢想啊。
“爸爸,你好厉害,你是大英雄。”林丫丫两眼放光,高兴得很,“爸爸打跑了坏蛋。”
林远深情愧疚看着闺女那一张雀跃的小脸蛋,心里暗暗发誓,丫丫,爸爸一定提前治好你的心脏病,明天,我就去县城医院拿药。
第二天,天刚亮。
林远就起床去找岳父李明升借自行车。
向阳村上五六百口人大村,能有自行车的家里,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李明升是向阳村大队书记,当了十多年的村里大队书记,在村里德高望重,地位很高。
当年林远和李婉结婚的时,李明升就强烈反对,原因是他觉得林远下乡当知青是身份学西医,是资本主义学派,和中医学是死对头,对林远颇有意见。奈何李婉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要嫁给林远。
李明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没给林远好脸色看,总觉得林远不可能安分守己在村里和李婉过日子。
这不,前几天李明升知道林远强逼李婉离婚,回城里上班,气得当场就崩了林远。要不是老伴拦着,他非得把林远揍一顿。
“爹,我借你自行车上县城一趟。”
林远一看岳父那吃人的眼神,就知道老岳父对他还在气头上。
“不借。”李明升哼一声,说道,“自己走路去。”
“孩子爹,你这叫什么话,来回七八十里呢,赶紧把自行车借给林远。”岳母黄桂花从里屋走出来,她已经从三个儿子嘴中得知林远不回城里了,要留在向阳村好好过日子。
李明升吧嗒吧嗒的抽着焊烟,坐在凳子上,嗡嗡的说道:“自己坐班车去。”
又说一句:“万一,有人把吃了猪油蒙心把我自行车都卷走了,我上哪找去。”
“林远,你别把这老头子的话放心上,”黄桂花笑道,“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哎,你这婆娘,这个家是我李明升当家做主,我说不借就不借。”李明升还是执拗得很。
黄桂花眼疾手快一把抢了李明升手里的旱烟枪,三两步走到井边,威胁道:“老头子,我再问一次,你借不借?你不借我就把你这旱烟丢井里面了。”
“哎,哎···你疯了啊,我借,我借。”李明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旱烟枪可是他心头宝物啊,哪怕睡觉,都得放枕头下。
林远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岳父在村里当书记,一言九鼎,可在家里,岳母才是执掌大权。
“小子,我警告你,天黑之前,给我滚回来。”
“爹,谢谢你。”
林远骑上自行车,哼着曲儿走了。
“婆娘,你看你这女婿高兴劲儿,你可别后悔。”
李明升提醒说道。
黄桂花把旱烟枪丢给老伴儿,说道:“你不信他,我信。”
这一次见到林远的时候,她觉得林远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那是一个男人对妻女的牵挂。
“得,我们走着瞧,不搭理你。”
李明升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出门了。
刚出门,就有村民说:“李书记,刚才我看你女婿林远骑着你自行车呼呼走了,他说去县城,不会是跑了吧?”
最近几天,林远和李婉闹离婚要回城里上班的事情,向阳村的人都知道。
“是啊,这林远下乡几年了,种地都不会,他这皮肤跟个娘们似的。”
“人家下乡当知青支援农村,他这知青是享福来的。”
“都闭嘴,哔哔叭叭说什么。”李明升双眼一瞪,不愧是从上过战场老兵,哪怕是六十多了,眼睛刀锋的锐利。
那些村民一个个干笑,不敢对视。
县城医院。
林远把自行车放好,锁上,呼出一口气,现在的感觉···两脚酸胀得厉害。
骑行三十多公里路程,一路过来,黄土漫天,一张脸都是灰蒙蒙的,头发全是灰尘。
他看了下手腕手表,“应该赶得及,老田,重活了,我们要提前见面了。”
林远嘴里的老田,真名叫田博观,上一世是县城人民医院高级骨干,因出差去其他地方公干学习,家里就剩下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他的妻子是供销社的主任,要上班,就把儿子托给妹妹照看,这个妹妹就是日后成为陈军勇的女人。
因为田博观小姨子的粗心大意,在孩子反复发烧没来得及送医院救治,导致送到医院治疗的时候,孩子已经重度昏厥抽搐,当时县城医院治疗水平很差,只能采取保守的物理降温和吃药处理,最后孩子的命救回来了,却得了脑膜炎,成为一个傻子。
等田博观从外地回来时候,为时已晚,带孩子去无数医院救治,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田博观将重心转移到儿科医学,经过长时间医学临床研究,研制出不少名药,最后被誉为儿科之父。
而后,田博观也被抽调到京都某神秘医学部门,林远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田博观,并得知他儿子小时候因病发烧的事。
林远之所以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就是为了阻止这事发生,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小县城医院是不可能治好孩子肺炎引起的一系列疾病,但是他可以拖延时间。
只要孩子体温降低下来,不高烧,以田博观在医院地位和妻子社会地位,孩子会很快转到市级医院。
急诊科,此刻一阵手忙脚乱,十分钟之前,医院骨干田博观的三岁儿子被送至门诊。
各个的科室的骨干医生都到场,都在商量对策,孩子一直持续高烧,伴随身子偶尔抽搐,不时吐出白沫。
“你们到底会不会治小缘啊,为什么吃了药,他发烧不退。”
一个女子气得当场对在场医生提出批评:“快找一个儿科专家来啊,我,我,我侄儿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吴小姐,我们医院最好的儿科专家今天刚好去市里开会。”一个医生小声说道。
医生都知道这女子是县供销社主任吴秀娥的妹妹,虽然言语颇为不敬,可他们也只能忍着。
“吴主任来了。”
有人叫道。
县城供销社的主任,吴秀娥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
“姐,这些医生··一个个都束手无策,怎么办?”吴秀英对着姐姐到来马上找到了主心骨。
吴秀娥三十不到,齐耳短发,一看就知道干练能干的女子。
“吴主任,你是田专家的爱人,我们也很着急你孩子情况,我这边建议你马上去市里医院。”一个医院的领导上前对吴秀娥建议道。
“是啊,吴主任,以我们县城医院落后设备,不可能让孩子降温,我建议马上转送市里医院。”
吴秀娥看着病室床上脸色苍白见血浑身颤抖的儿子,心痛难以呼吸,但此刻,她越发的冷静,点头道;“好,马上转院,和市里医院打电话联系。”
“如果,现在转院的话,只怕在路途中孩子也顶不过去,要不,我来试试。”
这个时候,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多医生回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年轻,脸上透着自信的男子走了进来。
穿着的确良衣衫,脚下是黑布鞋,看着普普通通。
“你是?”
吴秀娥打量这年轻人,看这打扮,肯定不是医院的医生。
那些医生也是暗暗打量林远,这人哪冒出来?貌似,懂医学?
“我是向阳村的林远,之前就读西医学,响应国家号召,现在在向阳村当知青,如果,吴主任以及各位医科医生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林远表明身份和来意。
西医学学生?
也就是说···还没有拿到完全的医学证书了?
又是下来当知青,那就是说,半个医学生而已。
现场这么多拿过医师许可证医生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半路下乡当知青的学生能搞定?
林远自然知道这些医生所想问题,他要考虑的是吴秀娥态度而已。
‘吴主任,时间来不及了,如果你信我,我马上放手一搏,如果出问题···我一个人承担后果。’
林远也是魄力得很,直接把话挑明了。
“姐,他好像···真有本事的样子啊。”吴秀英看到林远那一张俊朗帅气的相貌,又如此坚定的眼神,瞬间,心底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眼。
“你承当?”吴秀娥也是一愣,话都说这个点了,她心里此刻也是天人交战,如果真和林远说一样,儿子现在情况很危急,只怕去市医院路上就出现大问题。
可是,林远的医学知识以及实践···也是她需要考虑的。
“对,我承认所有后果。”林远直视吴秀娥。
“小伙子,你这是逞强啊,只怕你大多数医学都是没经过临床试验吧。”
“小伙子,做医生,可不是光靠理论就可以了,你可知道现在田小缘因为重度肺炎引起一系列的后遗症,只有去市医院才能降温。”
“这不是胡闹嘛,你医学证书都没有,就出来行医?”
面对众多医生的质疑,不管好意还是恶意,林远不发一言,就这么看吴秀娥,因为决定权在吴秀娥手上。
吴秀娥看着眼前如此迸发自信光芒的林远,深吸一口气:“好,你试一下,你需要什么,医院全力配合你。”
“给我十根消毒的银针,以及两片安乃近,一条毛巾,一盆水就行了。”林远快速说道。
安乃近在上一世是60到八十年代退烧药,即便到现在很多人知道安乃近有风险,也依然在使用,毕竟,便宜,实在,加上当时医疗条件,安乃近确实是退烧神药之一。
“照他的话去办。”吴秀娥对医院的一个领导说道。
“吴主任,要不,你在考虑····”
吴秀娥两眼一瞪:“别人愿意立下军令状,你们谁敢立?”
“那好吧,我这就叫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