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摇摇头,用力眨眼把泪水逼回去。
她不认识邹岳明,只是在听见他无父无母,身边只有一只猫的时候被戳中泪点。
对邹岳明来说,西西就是他的家人。
所以在出去见朋友的时候,还会把西西带在身边。
那么对西西而言,他也是唯一的家人。
在他被埋进土里的时候,西西会努力刨土救他,会担心他无聊。
被人驱赶无数次依旧会偷偷回去刨土。
因为它担心它的主人。
现在邹岳明死了,只剩下西西。
西西再也没有家人了。
姜小姐。司珩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
姜沅回过神,整理好情绪,淡淡道:司队长继续说吧。
司珩:我们查了邹岳明的通讯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也询问了他的同事朋友,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公园的人流量很大,要调查凶手是谁可能会像大海捞针一样棘手。
司珩话音顿了顿,看着姜沅那双明净清澈的眸子,神色郑重,所以我们想请姜小姐帮忙,费用按照刑侦顾问的标准。
虽然案发点在公园会增加侦查难度,但通过各种线索逐步排查必然有查出真相的那天。
只是这期间会耗费大量时间和大量警力,这是难以预估的。
昨晚局里连夜开会,决定请姜沅帮忙,也是借此机会,了解她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特殊能力。
姜沅看着司珩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开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司珩轻声道:昨天那只猫是跟着邹岳明出门的,既然它知道邹岳明被埋在那里,那么它应该目睹了整个全程。
姜沅垂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几秒后,她掀开眼,对上司珩专注的目光,西西的主人跟凶手聊天,说彩票中奖了,要买房子。
司珩墨眉拢紧。
姜沅又道:西西只看见凶手长什么样子,但是不认识他。
我知道了。司珩神色多了几分感激,姜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用。姜沅起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过身,对了……
话没说完,脑袋突然撞上男人的下颌,鼻腔里闯入一股淡淡的柑橘味。
姜沅吃痛地抬手捂住额头。
司珩的下颌也有轻微的痛感,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女孩子身上。
司珩见她疼得皱紧眉头,一颗心莫名爬上担忧和心疼:抱歉姜小姐,很疼吗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
姜沅本来挺疼的,又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你当我瓷娃娃呢!一撞就碎。
没想到司珩一本正经的点评:看起来确实像瓷娃娃。
姜沅:……
肿了。司珩看见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隆起一个红色小包,拧眉道,我去拿个冰袋给你冷敷一下。
不用,没……姜沅没说完,男人已经拉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
司珩很快拿着冰袋回来,包着白色毛巾,姜小姐,你先敷一下。
谢谢。姜沅没再拒绝他的好意。
额头上传来丝丝冰凉,她问,要敷多久
司珩:先敷十五分钟。
姜沅点点头,想到刚才要说的话,司队长,昨天我在公园见到一个人挺可疑的。
司珩顿时认真起来,什么人
昨天我在那里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姜沅说,我问过西西,它说凶手不是他,但是西西去刨土的时候他经常出来赶它。
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司珩让姜沅描述对方的特征后,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调监控。
没多久,队员将符合特征的人做了标记,让姜沅进行确认。
**
老旧居民楼。
三楼的某个房子里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麻雀落在窗沿边,都嫌弃这屋里的味道难闻。
这个房子真是脏乱臭啊!
人类不是说自己最爱干净的吗
这家人不干净,这个男的还杀了人!
残害同类真是太可怕了,这么残忍的事我们雀都不干!
……
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躺在脏得快包浆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男人拉开柜子门,从里面抓了样东西就冲出房间。
你要去哪呵斥声陡然响起。
男人停住脚步,声音压抑地低吼:这破屋子我不想住了,我要住大房子你懂不懂
阿力,你再忍忍,时机还没到!
爸!我忍不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发财的机会!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许力烦躁地抬脚踹翻鞋架,妈的!
许得才看着儿子,紧紧皱眉:阿力你在家待着别出去,我去买点菜就回来。
走到门口,他又折身回去,从儿子手里拽走彩票,这个我先替你保管。
许得才将彩票塞进口袋,匆匆出门。
他没有直接去菜市场,而是往蓝湾公园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路,他又转身往回走。
现在公园已经封锁,他不用再去了。
许得才去菜市场买了菜,走到家附近时,远远便看见一辆警车。
他心头顿时一咯噔,拔腿就往另一条路跑。
许得才跑得气喘吁吁,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他回到家楼下四处张望,确认这边没有警车才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上了三楼,却看见家门口站着三个男人,穿着神圣且代表正义的制服。
许得才面色剧变,手里的菜陡然落地,浑身止不住发抖。
许得才是吧司珩淡淡开口,你儿子许力涉嫌一桩谋杀案,麻烦你把门打开,我们要带他回局里接受审查。
许得才眼中满是恐惧,却道:我儿子不叫许力,你们找错地方了!
屋内,许力得知警察到来,惊恐地躲进房间,推了个柜子抵着门。
是吗司珩语气淡漠,窝藏杀人犯是要坐牢的,你想跟你儿子一起坐牢
许得才面目狰狞地痛哭起来,我儿子没杀人……
司珩:他没杀人,那你口袋里的彩票是从哪里来的
知道警方已经查清楚一切,许得才顿时面如死灰,心头也翻涌起强烈的恨意。
都怪那个女的!
都是因为她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