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安排好了吗香克斯拿起朗姆酒,在杯架上取下两个干净玻璃杯,给自己和楚子航都倒了杯。
她们很担心,觉得哪里有学校会用游艇提前半年接走学生,我说你们是一所与众不同的贵族学校,他们才有所安心...楚子航看着眼前的朗姆酒,拿起来一饮而尽,这是楚子航第一次喝朗姆酒,口感对比鸡尾酒更涩更甜。
唔,放心,卡塞尔在国内有分部,我会让专员去你家再解释一次。香克斯挠了挠自己额头的红色头发,比起这个我倒更想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老爹让我教你剑术,这是很苦的。
我只想变强,无论多苦,剑术的话我每天都会练习素振...
在剑道中,素振是指一种基本的挥剑练习。
这种练习通常包括每天进行数百次到上千次的不间断挥剑,目的是增强肌肉的质量和数量,提高力量、爆发力和耐力。
不,仅仅素振远远不够,你的基础太差,反应太慢,一个优秀的剑士需要有着斩断钢铁的力量、一往无前的决心、劈开大海的气魄。香克斯说道。
老大,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劈开大海又不是什么武侠小说。芬格尔从楼下走下来,对香克斯瞥了瞥嘴。
不,比我更年长的不提,我见过有位拥有鹰隼眼睛的男人,仅凭剑道他还在我之上。香克斯似乎陷入某种回忆。
楚子航和芬格尔面面相觑,也没有出声打扰。
因此,反应能力,基础力量这是我将要训练的方面。香克斯看着眼前两人,严肃地说道,芬格尔你也一样,只有这两种能力锻炼到某种程度才能产生蜕变。
芬格尔哀嚎地躺在沙发上。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开始我们的宴会了。
说的不错,船长万岁!芬格尔猛的坐起来,兴高采烈的说道,他可是让校工队采买了很多猪蹄。
...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一艘豪华游艇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航行。
甲板上,校工队...或许现在叫做船员了,早已将铁桶架起,桶内满是桐木块,这种木块更耐烧,几张桌子早已围成一圈,桌上摆满了酒杯与美食。
轰!
香克斯将朗姆酒点燃扔进了木桶,熊熊火焰从铁桶冲天而起。
红发屠龙号,除却四人,剩余三十余人都是普通船员,每一个都是开的了直升机,端的了机枪的大汉,他们早已了解自己家的船长,不约而同的欢呼,和校内的宴会不同,不需要盛装,丢掉礼仪,驾驶室的船员也出来拿着酒杯喝下肚,海风鼓吹着船帆带着游艇继续航行。
与会者都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船员有的穿着水手服,有的是紧身短袖或者各色衬衣,香克斯一如既往的穿着大花裤和白衬衣,外披一件黑色长衣,事实上,两年前他就套衣服一直不换,直到芬格尔抗议,又买了几件相同的。而芬格尔则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楚子航还是巴宝莉外套牛仔裤和白色球鞋。
最与众不同的当属早已毕业的索菲亚,穿着白色飘逸的晚礼服,她说俄国人绝对不会在晚会或者party上失礼,至于风纪委的任务早随着记录薄扔在太平洋中,睡觉前随便在笔记本敲几排就完事了,每天都在房间里追剧看书。
各位,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船员——楚子航。芬格尔高举着啤酒瓶大声喊道。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就连香克斯也不例外,索菲亚更是拿着香槟杯款款走到楚子航的面前。
您好,楚子航,我叫索菲亚·伊万诺夫娜,叫我索菲亚就好了。
看着散发着玫瑰香水的索菲亚朝自己走来,楚子航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
学姐,你好。
索菲亚笑了下就离开了。
而其他船员只是笑着大声高呼楚,卡塞尔的中文只在学员和教师间普及。
最忙碌的当属厨师,他们虽然也是突击队退役的,但是谁会拒绝多一份工资呢
厨师要满足绝大部分船员的口味,比如香克斯的烤肉,芬格尔的猪蹄,索菲亚喜欢的香肠与炖肉,还得有照顾黑人船员的炸鸡、薯条。
甲板上,灯光璀璨,音乐悠扬,海员们自发临时组建了乐队,演奏着轻柔舒缓的爵士乐,蓝调的旋律随着海浪的节奏起伏,游艇的四周,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铺满了碎钻,偶尔还有一只只海豚跃起,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海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咸湿且微腥的气息,香克斯靠着躺椅上,草帽盖在自己的脸上,红色碎发随着风不知疲倦的摆动。
而楚子航这位瞩目的新人,自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不断有人搭着他的肩,给他倒酒,他从来没有体会醉的感觉,但今天他似乎体会到了,他揉着太阳穴想要努力的站稳,不要跌跌撞撞,但像是发生了某种共振,摇晃的海面他越是觉得自己站稳了在其他人眼中越是摇摇晃晃,醉酒的人儿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站不稳,没有人会去取笑,海上的男人就是如此。
随着夜深,宴会的气氛愈发热烈,篝火倒映在海里显得一片火红,星光开始与月光争辉,爵士乐队依旧在歌唱,其他船员们或吹着口哨伴奏,或泪流满面,也许想着家人,索菲亚早早的就不胜酒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芬格尔坐在桅杆的底部,倚靠在桅杆上,络腮胡上还挂着一颗颗晶莹的酒珠,酒珠在篝火的映照下像是红宝石,嘴里叼着雪茄,手上揣着电吉他,安静的在一旁弹奏,用德语唱着德国歌谣:
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孩
占据了我整个心灵。
...
它散落了它的玫瑰。
再见,我美丽的人。
...
楚子航眼前的景物像是被一层薄薄的水雾覆盖,物体的边缘变得柔和,灯光闪烁着,一切都在跳舞、都在轻轻的摇曳,周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又近在咫尺,时而模糊不清,时而清晰的刺耳,舒缓的蓝调仿佛也听起来激昂,周遭的谈话笑语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低语。
说来好笑,船上唯四的混血种,索菲亚早早的回了房间,香克斯脚放在躺椅上,人却睡在地板上跟个死狗一样,楚子航手扶着栏杆勉力不让自己醉倒的看向仅剩下纵情弹唱的芬格尔。
血之哀吗
楚子航想着,前两天一个叫诺玛的人发了一些资料在他邮箱,楚子航也抽时间看过。
楚子航不懂德语,但眼睛没瞎,光看就知道这位师兄在哀伤什么。
没有人相信素以严肃严谨著称的德国是浪漫主义的发源地,也没有人相信不修边幅的芬格尔是德国人,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大大咧咧的芬格尔在大海上唱的是凄婉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