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娘胎里就怀了狗蛋?
怎么看这娘们的年龄,也跟狗蛋不相上下啊!
要说是狗蛋的媳妇,倒是有几分让人相信。
不过江尘的控制力强,再加上老陈憨厚老实,也没留意到江尘心里的惊讶。
“哎!”
老陈把抽尽的烟斗在身旁的石头上磕了几下:
“蓝月娥跟我家里的是邻居,都是来自隔壁的王家村。”
“她家里穷,刚生下来才几天,他爹妈为了能养活几个哥哥,就把她换了三斗米,给了周家当童养媳了。”
江尘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家还买得起童养媳?我看他们也是穷的叮当响,整天靠抢坑拐骗的过日子啊!”
老陈摇了摇头:“亏你还是咱村的土生土长呢,啥也不知道。”
江尘肚子里回答:老子是穿越过来的,能知道你们这旮旯的破事?
老陈继续往下说道:
“这村子所以叫周家村,就是因为周家的势力最强。周老汉这一支,就是周家的正房。”
“只是后来周家败落了,现在是张大户成了咱们村的头把大地主。”
“周老汉早年的时候,家里也有实力的,几十亩地,三四十座房子,每年秋收春种,光短工就要雇上十几个。”
江尘暗暗感叹,没想到耍赖撒泼的周老汉,曾经也是土财主一枚啊!
只是怎么看,他身上也没有富家子弟的气质啊!
富不过三代,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蓝月娥长到七岁那年,正准备送到周家当媳妇呢。没想到周老汉的儿子在秋收验货的时候,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突然倒塌,压在下面断了气。”
江尘想起蓝月娥的绝美姿色和妖娆的身段,脱口道:“那也好,人死了,婚书作废,蓝家白赚了三斗米。”
不过他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还是唐突了:蓝月娥现在不就在周家么?
“哪有那么简单的?”
“周家花了钱,给县里都送了银子的。”
“于是在蓝月娥十岁那年,吹吹打打乘着花轿跟周家的独苗公子成了阴亲。”
江尘好奇的问道:“既然周家的爷们死的早,那这个周狗蛋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狗蛋?”
老陈一阵嘲笑!
“他比蓝月娥晚来了一年,乃是周老汉过继来得干孙子。”
“可惜啊,周家的那点家底,都葬送在狗蛋的手里了。”
“来到周家至今才七八年的时间,把个周家万贯家财霍霍了个精光,如今周老汉只能靠着坑蒙拐骗的过日子,成了远近妇孺皆知的老无赖!”
江尘心里暗暗替蓝月娥惋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命运这么坎坷不平。
万恶的旧社会,害人不浅啊!
“周家爷孙两个,有钱的时候也不行善,专门干些缺德事,败落了也不值得同情。”
“只是这蓝月娥,年纪轻轻的,天天呆在周家名义上是周家的长儿媳,实际上就是他们爷孙两个的使唤丫头!”
“要地位没地位,要钱财没钱财的,一点福享不了,倒是有受不完的罪……”
江尘原本今天出来,心情倍儿爽的,又见到狗蛋被母老虎教训了一番,更是无比舒泰。
可是听到老陈讲述蓝月娥的往事,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
不过这时候他也只能勉强能养活自己,家里的那点粮食还是老婆秦月娇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呢。
管不了那么多!
江尘站起身来,提着腰间的腊鸡,抬头眯缝着眼看了看已经过午的太阳:
“回家干饭去了!”
两个人在村头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
“爹,您喝口水,消消气……”
周家零落的院子里,蓝月娥双手捧着茶碗,把热气腾腾的开水递到了周老汉的面前。
呼!
砰!
周老汉胳膊肘一抬,把茶碗碰翻,掉落在条石砌成的地上,摔了个粉碎!
“啊!”
热水洒在蓝月娥的手臂上,疼的钻心。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
“教训过几次了,没有我和狗蛋的允许,不准你走出这个院子!”
“你今天怎么就敢跑到村头去丢人现眼?”
周老汉眼珠子瞪得溜圆,身子一起一伏的,用手指着蓝月娥,劈头盖脸一顿骂。
“爹,儿媳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呢?”
“只是听到村里的人说您和狗蛋在村头跟人吵架,又看到老陈媳妇提着菜刀从咱们家门口气呼呼的往那边跑去。”
“儿媳是担心爹爹的安全,怕爹爹吃亏,才忍不住出门的……”
蓝月娥委屈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去去去!”
“少来这一套吧你!”
周老汉摆着手,一副极度不耐烦的样子:“怕我们吃亏”
“昨儿个我们爷们被江尘那王八蛋踹了,没见你去帮忙呢?”
“今天狗蛋抓了老陈,咱们占了上风,你倒蹦出来劝架,当和事佬,显着你能耐了!”
周老汉越说越气,站起来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托盘,摔在地上连着踩了几脚:
“进了我周家,你还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陈媳妇那个母夜叉,跟你还是同村的邻居呢!!”
蓝月娥双手捂着嘴,一边哭着一边勉强解释:
“儿媳妇没有,儿媳妇真没有……”
嘭!
正在这个时候,大柴门被人突然推开。
狗蛋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爷爷,孙儿查看明白了,老陈的那只腊鸡,又落到了江尘的手里!”
周老汉的眼睛一亮:“江尘?”
狗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躲在树后,看到老陈把腊鸡给了江尘,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
“江尘把腊鸡别在腰上,又跟老陈到树下长聊。”
“我怕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一打二我吃亏,所以就跑回来了!”
狗蛋说着话,从蓝月娥的手里抢过一碗水,一口气灌入了嗓子眼。
“江尘!”
“又是江尘!”
周老汉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看来今天咱们是着了江尘的圈套了,他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那腊鸡,就是江尘在鱼钩上装的钓饵!”
狗蛋牛眼一瞪,从地上抄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插在裤腰带上:“他娘的,敢把老子当王八钓?”
“我这就去剁了他!”
说着一转身,就要出门去找江尘兴师问罪。
“慢!”
周老汉忽然一招手,叫住了狗蛋。
“你!”
周老汉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零落在风里的蓝月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