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姜映夕脱口而出:时闻屿
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现在已经开始喊我全名了是吗
姜映夕:……这话怎么接,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青葱憋老屁,装的不行,但架不住外形实在是太过于优秀。
没事,男主嘛,是有人物成长弧光的,不像反派,一出场就是顶配。
对方这时候还处于对原主余情未了的阶段,由爱生恨,相见时分外眼红。
毕竟他因为和原主分手闹情绪受了处分,被贬成了治安片警队长。爱情事业双失意,这突然见到了罪魁祸首,已然是爱恨交加了。
王太太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转,笑问:你们认识
姜映夕心下一沉,睁眼说瞎话,时队长之前帮我找回了家里的狗。
时闻屿眼皮一抬,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了两眼,而后嘲弄似的勾了勾嘴角,以后烦请姜小姐记得要看好家里的狗,不要再走丢了。
原来是这样。王太太忽略掉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一起招呼道,既然认识,都进屋里再坐坐。
她一撩鬓边的发丝,头微歪,打趣道:机会难得,时队长,你说是不是姜小姐如今是何老板的人,家里的狗又看得紧,以后可不能常见了。
说着她就连拉带拽地扯着姜映夕往里面走。
这时候,门口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又下雪了。
姜映夕停下脚步,扭头往外面看去,细小的雪花飘扬在黑夜里,天这么晚,她想何盛亭应该不会因为她这个小喽啰特意跑一趟的。
她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王太太出门都带着警员,这院落里也不知道守着多少看家的人。
时闻屿还站在檐下,不曾离开,也不曾跟过来,有细微的雪点落在他的肩头,姜映夕这一扭头,正好造成一种回望他的错觉。
二人隔着十几步路,天黑灯暗,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绕过前厅往里面走去,正在屏风后谈话的人听见了脚步声,出声道:回来了。什么动静这么大声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王太太说:是何老板家的姜小姐过来做客。
她特意强调了何老板,这句话一出,屏风后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姜映夕单脚蹦跶的头发丝都散开了,现在才刚歇着,又被王太太拖着走,从右侧转过屏风,入眼一张红木茶几,正上位坐着人,男人宽额方脸,正抬头打量她。
对方的气场一下子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应该是单脚跳太久了,导致的呼吸不畅。无论前生今世,她都是第一次见局长。
王太太扭着腰肢行至王局面前,路上碰见了,姜小姐不是要替何老板去参加拍卖会嘛,我就把人请家里来坐坐,聊聊天。
姜映夕被单独扔下,夹着木板的腿抵着地,疼的脸色发白。
嗯。王局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句,搭在茶几上的手指微抬,脸却朝着王太太偏了一下,别站着了,坐吧。他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的。
谢了。姜映夕身体一歪,重重地坐进了右侧空出来的沙发上。
她这动静闹的大,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朝她看来。
不好意思,我这腿伤了。她就当那话是说给她的了,这里站着的只有王太太和她,是不是叫她坐,她都坐定了。
王局用手背贴了一下眼前的茶杯,王太太眼快手勤立刻端起杯子倒空了,换上了热茶。
这时,姜映夕发觉一道让人十分在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头一偏,扫一眼右手边坐着的人。
有点儿眼熟,想起在门口时警卫对王太太说的话,她又瞧了对方一眼,这人是时闻屿的父亲,时处长。
相比于穿灰色羊毛衫的王局,时处长就要穿的正式多了。
她正在观察对方,却看见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时局长皱眉,眼睛飞快地往姜映夕身上一落,接着很快移开。
姜映夕扭头往身后看,时闻屿正巧在她身后停下,扑面而来一阵冷气,她抬起头,看见他凸起的喉结动了一下,说:雪下大了。
时处长摇头,轻而又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来的正好,刚泡上的茶。王太太在唯一的空位上倒上热茶,招呼时闻屿坐,暖暖身子。
一张茶几,四个人,唯独姜映夕的面前没有热茶,她揉了揉脸,算了,谁让她的社会地位最低呢。
王局也点头,再等等也不碍事。他看向姜映夕,问:姜小姐哪里人
冷不防被问,姜映夕想了想回:原先是村里人。
王局不禁笑了声,她这是避开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是变相拒绝他接下来的问题。
反正都是被强行请来的,也没必要对他们有问必答,又不是审犯人。
倒是时闻屿诧异地对她看了又看,眼珠子都要快钉在她身上了,他一看,他父亲就跟着看。你来我往,像是一场无声的角逐。
姜映夕心里也就越发慌乱,其他人的怀疑她还能蒙骗过去,可原主的前任和母亲,这最亲近的俩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茶几上的炉子燃着炭,壶里咕噜咕噜响,王太太捏了一把瓜子倚靠在王局沙发椅的右手边剥,姜小姐,你报个何老板宅子里的电话,我叫人去个电话好了。
静默几秒后,王太太开玩笑似的问:姜小姐不会连宅子里的电话都没有记过吧。那可知道何老板手提电话的号码
手提电话姜映夕想了想问:是大哥大吗
大哥大王太太惊讶地哦了一声,原来姜小姐知道啊,我以为村里来的小姐都不懂这些的。
姜映夕在心里骂了一声,干!被她嘲讽到了。
王太太口头上得了便宜,心情好了不少,拉着王局和时处长闲聊,时闻屿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姜映夕如同一个局外人,被冷落在一旁。
眼前推过来一杯热茶,喝点儿。那是时闻屿喝过的杯子。
姜映夕盯着杯沿发呆,对方才恍然觉悟,抱歉,我忘记了。
她看见他的耳尖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