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还有什么事主持人有些意外,也有些为难,拍卖已经结束了。
是吗姜映夕踩着高跟,从座位上走出去,伸手招呼侍者扶她上台。
她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拍卖尚未结束,因为还有一件拍卖品没有参与竞拍。
主持人一脸懵,立刻按下身上的通信装置,告知后台人员具体情况。
姜小姐,我已经询问过本场拍卖会的主办负责人,确认过,一共十七件待拍品,现已全部拍出。
场下已经开始喧哗起来,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何老板是不是出不起钱姜小姐,这捐善款,就不能这么小气,老板定的数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样闹可不好看。
姜映夕现在就像是一个没有抢到糖吃正在无理取闹的孩子。
何老板家大业大,只拿五百万出来捐款,有些小气了吧。那人站了起来,我们城羊纺织虽然是个小公司,刚才也出了六百多万拍了一口古钟,明日我就交到申城博物馆里去。
他说的激昂,场下人听的热血,齐齐附和。
姜映夕仔细观察了下那个说话的人,发现就是一直和她抬价的几人之一。
呀,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娱乐记者
那人眼睛一亮,大声道:干脆都叫记者们进来看看,申城首屈一指的大老板何盛亭,在慈善拍卖会上走空场,一毛不拔!
场外的记者闻声蠢蠢欲动。
梁言藤站了起来,他双手叉腰,摇了摇头,这些人准备的也太齐全了,我说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娱乐记者。
他转身往台上看了一眼,而后抄后门出去了。
姜映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乌烟瘴气的现场。
这时,有个中年男人从后台绕到前方大堂来,他身后跟着苏甘棠。
姜映夕想,这个男人应该是这次拍卖会的举办负责人,申城商会的苏会长。
苏会长扫一眼现场的情况,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台上,直奔着姜映夕而来。
苏甘棠先他一步,走到姜映夕面前,我早提醒过你,叫你最好不要把事情搞砸了。她愤愤然的,是实打实站在何盛亭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的人。
你先下去。苏甘棠伸手过来拉她,他们这些人正愁找不到理由攻击盛亭,你倒好,直接帮人把箭搭弦上了。
二人都穿着高跟鞋,姜映夕却要比她高半个头,身高优势使得苏甘棠在拉扯中占了下风。
苏甘棠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跌坐在台上。
席上有人看到这一幕,嚷叫起来,姜小姐找主办方协商不成,恼羞成怒推人了,这是人身攻击。
姜映夕愣了一下,还带这样污蔑的
不知道是谁把场外的记者都放了进来,一时间,闪光灯噼里啪啦对着台上一顿猛闪。
不是,不是的。苏甘棠比姜映夕还要急,她吃力地站了起来,对着记者的相机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小苏会长,你不必替姜小姐说话。挤在最前面的一个记者说,您和何老板的关系好,倒也不必爱屋及乌成这样。
记者们聚在一起,听见这话都满怀别意的笑了起来。
苏甘棠一个未婚女子,被记者调侃的红了脸颊,看着更是一副受了委屈可怜巴巴的模样。哪怕她本意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人群里挤进一列治安警员,时闻屿走在最前面,无关人员请出场。
我们怎么是无关人员呢记者们纷纷掏出工作证,时队长,你要是敢驱赶我们,我们就躺地上。
法不责众,一个两个记者好处理,可这里几乎聚集了全城报社和电台的所有记者,而且大多数是娱乐记者,尽爱挖掘这些知名人士的绯闻秘事。
时闻屿抬头看姜映夕,眼里的担忧掩饰不住,他命令警员站成一长列拦在台下,至少保证了台下的人不会对台上的人造成身体上的攻击。
记者们已经在台下举着话筒抢着提问了。
姜小姐,您是何老板的什么人为什么是您替何老板来参加本次的拍卖会
姜小姐,本次拍卖会已经结束,请问何老板是否真的一件拍卖品都没有拍下来
姜小姐,您是否对小苏会长心怀不满或者是嫉妒刚才是否有借机报复的行为
这些记者不断往前挤,治安警员用身体筑成一堵人墙,脸上都被喷上了记者们的口水。
姜映夕拿起话筒,对着第一个提问的记者说:一,我和何老板是雇佣关系,他雇我做事,你说我是他的什么人
第二,本次拍卖会并没有结束,还有一件拍卖品尚未竞拍,既然拍卖会都没有结束,又如何断定何老板一件都没有拍下来呢
第三,我和小苏会长没有任何仇怨。
记者们哗然,还有一件拍卖品在哪里
对啊,在哪里当初抬价的人提高嗓门,你们别被她骗了,她这是在闹场,逼着主办方出补救措施,好给何老板一个台阶下。
机灵的记者已经把问题抛向了苏会长,请问苏会长,姜小姐说的话是否属实
苏会长刚想开口就被姜映夕打断了,苏会长,本次拍卖款后续是作为慈善款的对吗
对。
姜映夕一笑:拍卖品的申请时限截止到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那烦请苏会长查看昨夜到的信件。
什么意思苏会长反应慢了半拍,抬眼直视姜映夕,是你
对,是我。
记者们闻风而动,纷纷询问:苏会长,请解释一下,眼下是什么情况
苏会长贴着苏甘棠的耳旁交代了几句话,而后苏甘棠便转身退了下去。
记者们举着话筒议论纷纷,讨论声一波高过一波。
大家请安静。苏会长抬手制止现场闹哄哄的景象,解释道,本次拍卖会是为了筹集善款用于捐献。
是以对拍卖品的征集并没有做很严格的要求,甚至连申请参与拍卖的拍卖人都可以是匿名的。
昨夜,我们收到一封匿名拍卖人的申请书,申请的拍卖品是一个人。当时,我们只当是哪个匿名人士做的恶作剧。
有记者问:那个匿名人是姜小姐吗
是我。
请问姜小姐,您申请的拍卖品是一个人是谁
是我。姜映夕走至台前,离这些记者近了一些,掷地有声道,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我,姜映夕。
台下站着的时闻屿猛地抬头看向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姜映夕眼角的余光扫他一眼,转向了苏会长,请苏会长核实流程,若是无误,我要求拍卖会继续。
苏会长为难道:之前没有这种情况,人身拍卖……
姜映夕打断他,不是人身拍卖,是陪伴权。
陪伴权
她可是何老板的人谁敢竞拍哪怕姜小姐本人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拍回家还没陪上,自己的公司都得赔给何老板。
已经确认过事实的苏甘棠匆匆小跑而来,她跟苏会长交头耳语几句后,苏会长便吩咐主持人重新上台。拍卖会继续。
主持人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举起小锤,重复了一遍开场白。
下一个拍卖品,是……,是姜小姐。
起拍价一百万。主持人抬手,请问有没有要加价的
会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姜映夕举起手,五百万。
方才和她抬价最凶的那几人面面相觑,连站在一旁小憩的王太太也是一脸便秘的神色。
主持人问过第二遍时,有人出声质疑,姜小姐既然是拍卖品为何还能竞拍
姜映夕朝对方温和一笑,回复的话语却十分坚定,我替何老板叫价。
会场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听见主持人的小锤第三次落下,五百万三次,恭喜姜小姐。
突然间,像是闪电过后的闷雷在场内炸响,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对着姜映夕,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头条新闻。
姜映夕松了一口气,她完成任务了。她被侍者搀扶着从台上下来,迎面撞上了时闻屿。
你跟我过来。时闻屿握着她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旗袍的袖子渗进皮肤里。
姜映夕的心脏噗咚噗咚跳,这是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悸动。
他们绕过人群,出了后门,躲在不远处的巷子口。
时闻屿从上到下打量她,眼睛像细密的针脚,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一遍遍扎的姜映夕浑身不舒服。
映夕。时闻屿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千年难题,她说,你不一样了。
他说的是你不一样了,而不是你变了,变的前提是在原基础上,而不一样是找不到原来的了。
姜映夕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从上一次被何盛亭刺激了一下,原主留给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那些与时闻屿的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
她伸手拉对方的袖口,喊他:小岛,这是他和原主之间定下的昵称,只有原主会这样叫他。
时闻屿的眼珠子在眼框里转了又转,抿紧的唇张了张说:你离开他吧。
他的身后是长街,不断的有汽车驶过的车影。午后的阳光落在姜映夕的眼里,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不能回复他,也无法替原主回复他。
她此刻的关注度都放在了时闻屿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长街的灯柱旁停着一辆林肯车。
梁言滕拉开车门,对着里面坐着的人说:事情解决了。他扭头指了指巷口里的二人,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那俩人像是依偎在一起。
梁言滕笑道:你的姜小姐是有些手段的。当然,对付男人也一样。
他把身体让开一些,好让车上坐着的何盛亭清晰地看见那依偎在一起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