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的记忆也不清了。在落笔前,我愿悼念她。
周三评价我是个怯懦的孩子。犯错,等着不重的处罚,乐此不疲。我渴望着宁致的生活,并积极地改造着自身,然而失败了。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迄今的事都是为了自身。但为了周三,我想留下点文字。
我记得炎热的天气,我随口撒着谎,我的表演无可挑剔,一切照常,然后是一连串的大笑,为我明显拙劣的谎言。
在屋后的阴凉点的地方,我和堂弟争论着,弄得不欢而散。我从被躺得温热的瓷砖上跃起,一言不发地走回太阳底下,火焰立刻把我燃烧起来,我记得一步步向前,让身后的都见鬼去,也绝不回头的感受。那天我又尖叫又臭骂,为我在这么个地方。
我记得故乡冰冷又温暖的手,在哪里渐渐沉寂的人烟,同我见的另的东西一样,它也逝去与新生交织着。它是母亲劳作的身影,父亲喝酒的醉态,是我刚愎自用着面向整个世界,是我哥哥姐姐们相互痛哭流涕依附在其身上的地方。它意味着良多。它发生着我不太记得的故事。而总是在一条湍急的小沟,少年望着并不存在的倒影,痴迷着。水流的哗哗声,蜜蜂嗡嗡,红血般泥壤,秋实的树,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在我十七八岁的年纪,一面想赢得世界,一面却与那树林投下的阴郁,盛开整个山谷的鲜花,高大坚实的巨页岩,土坎上的百合,与环绕这里的一汪柔情,招着手。我花很多时间去回忆它的一点一滴,直至擦拭得记忆反着光。在我心灰意冷,身心困狱中,在它怀抱里我又重新强大起来。
雨后,一圈圈红泥会厚厚地结在你的鞋底,古老的蚊虫铺天盖地,那些天灯前死上几十万只只为繁衍的虫子,厚厚一层,踩起来噼啪作响,像蝉鸣也停止了,螳螂,蟋蟀,也消失了,深夜山里传来沉睡的鼾声。它们曾经存在过,都被塞到岩石里封存,预备睡过几个世纪,又有一天重新歌唱。
过去与曾经于我就是如此,我无法接受我的平庸,我的残疾,我记得我指着远方,深信那将是我的归宿。
那个时候,我仍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为什么人会持久地放纵自己是一个人心中没有爱还是其他我生活在不能接受的境况,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能摆脱它——只要,我想。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能摆脱掉酒精,便再次坚强,但我没法真正做到。
什么时候我才能停下不切实际的梦它来源于何我游于浮表,性格中真正的矛盾,只是懒惰么
难道有什么不能作为理解的跳板吗三十年来,我保持理智,没一点错。不能因为周三全毁了不是吗!她是否是现实呢她是半个梦,清醒也在,难以启齿。她藏得深,我怕被笑,否认她。我用她逃避现实,像意淫,情趣用具什么的,显示自己额外力量——而内心……
那时,灵魂不在,身为空窍,尚待创造,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