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在卑尔根夕阳之下 > 第7章  最美女孩
林芝申请的奖学金得到了学校的支持,除了本身的学识需要快速掌握之外,还必须兼顾其他的是学习内容,许诺去过林芝学校一次,呆在图书馆的林芝桌上堆积着满满的学习资料,林芝跟许诺吐槽教授疯狂般的授课模式,以及自己近期必须要完成的关于建筑发展史的论文。
许诺看着周遭满是埋头苦干的外籍学生们,林芝的存在显得出落和特别。
两人相约去食堂吃饭,偶尔询问近期大家的境况。林芝辞去了继续教罗伊中文的邀请。罗伊送给林芝一只刻有她名字的写字笔作为感谢。
许诺看着林芝递过来的黑色金属材质写字笔,笔的末端上刻上了一排很小的中文字体。上面写着:
你是最美的女孩,林芝。
饭后林芝坚持要送许诺到车站,两人在满是星空下进入秋冬的卑尔根城下挽着手走着,
许诺握着林芝发冷的双手,听她讲着自己年幼时光记忆深刻的美好回忆,父母的离开,独自生活后自卑,坚持,以及倔强的自己的改变。
许诺也告诉林芝自己家庭里成长的困惑和与父亲无法连接的感情,母亲的因病去世后对自己内心的变化和无法挽回的过往,许诺向林芝诉说着对母亲的思念和无法平息的热情。
林芝紧紧的牵着他的手告诉许诺,“从今往后,不要默默的一个人承担着所有,不要压抑对母亲的思念。不要忘记了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夜里寒风吹起,许诺坚持林芝早点回家,目送着林芝坐在计程车后许诺才转身进了候车室。
路过卑尔根广场,一个落魄的街头艺人坐在喷泉旁的弹吉他,敞开的吉他箱子里放着零散的几个硬币和几张10元纸钞,许诺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欣赏着吉他手,
一首结束后,吉他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随即又重新拿起吉他旁若无人的继续弹奏着。许诺走过去放进吉他箱子里一张20元纸钞,那吉他手抬起头轻轻的朝许诺点点了头算是答谢。远处一只野猫躲在角落处,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到门口许诺就看到蜷缩着身子的尼奥,尼奥双眼通红的朝着许诺跑来,许诺安抚着哭泣的尼奥,问清缘由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许诺把尼奥安顿在家中并暂时托付给房东赫尼太太。
到达地点后许诺的震惊远远不止眼前的一幕,只见安娜正跟一个光着膀子的满身横肉的男子争吵,
不用许诺猜想就能知道这暴力的男子就是安娜的前夫爱德华,爱德华手中拿着酒瓶大声吼叫着。面目狰狞的模样让人害怕。
安娜狠狠的甩给爱德华一个耳光,只是刹那的时间,安娜没能躲过爱德华的拳头,只见满地的玻璃碎片,爱德华恶狠狠的抓着安娜的衣领,抬手就要挥拳,许诺猛的追跑过去,狠狠的把爱德华揍倒在地。
安娜吃惊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许诺。刹那间,许诺仿若从安娜的眼睛看到一丝璀璨的光芒,仿佛自身如耀眼的拯救天使出现在她的身边。
爱德华恶狠狠的站起身,抓起地上的半截酒瓶就要朝向许诺的脸上划过去,安娜惊吓大叫,许诺敏捷的躲过,顿时两人厮打在一起。
这是许诺离开学校后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对一个人大打出手,面对着狰狞满目的爱德华,许诺嘴角鲜血直流,
安娜受到了惊吓,想要阻止却不知从何下手,爱德华就像是一个暴躁凶狠的猛兽无法控制。地上的玻璃碎片成了爱德华的武器。
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是斗殴事件,谁也没想到这场事件最终将带来什么。
如果可以,安娜一定不会让尼奥前去许诺的家,这样许诺一定不会见到自己跟爱德华的争吵,
不,更早的话,安娜一定不会与爱德华争吵,在他喝醉酒最离谱差劲的当下选择去找爱德华理论抢夺尼奥的抚养权。
如果可以,安娜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许诺,这个有着满满的真诚且善良温情的中国男人不应该为了糟糕的自己而失去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如同魔咒一样腐蚀着许诺,让他陷入了万丈深渊。
爱德华死了,在与许诺的斗殴中被碎片玻璃无意刺中动脉流血不止而亡。满地的血迹斑斓充斥着安娜的眼睛,
爱德华倒地的瞬间如同一座巨大的碎石压倒在安娜的面前。安娜呆滞的看着地面无法动弹,
许诺惊愕的拨打求救电话,身旁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有人惊慌惨叫,有人拿出相机拍摄过程。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来到现场封锁住整个周围,许诺满脸是血坐在车内等待警察笔录,眼前嘈杂的画面充斥着许诺的耳膜,仿佛置身在一个即将处死的升降台,
红蓝交错的警示灯,安娜的无声哭泣,漫天无法消失的警铃声。在警车车门关闭的那瞬间,许诺仿佛看到了自己暗黑的过往。
心中那种疼惜,恐惧而无法消逝的窒息感再一次朝许诺袭来,如同母亲去世的当晚,
毫无知觉的母亲喃喃自语,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那样重复着相同的话,许诺半蹲在床头,握住母亲满是皱纹的手,冰凉冰凉的,屋内的黄光下散发着迷雾般的惆怅,
隐约中许诺看到母亲的笑容,微微的,标志性的微笑下透着坚韧和善良。许诺想要母亲听他说说话,在看着他的脸,
但是母亲无法睁开眼睛。就连仅剩最后的微笑也消失了。
许诺跪在灵堂,母亲的遗体躺在那儿,蜡烛闪着弱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灭。父亲忙着招呼家中远道而来奠基母亲的客人。
许诺听到那些惋惜同情的话语,有人含泪跪拜在母亲的灵柩前,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凌晨里。
前来吊唁的客人早已已经离开,安静的客厅里只有许诺仍跪那里,蜡烛燃尽了一支接着一支,到底有多久了,许诺毫无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