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待客的样子让人心情很好,当地的居民愿意跟这个来自中国的姑娘交流,
很多时候,许诺跟林芝分享自己对这个城市,人群,和自身的内心感受,和这个寂寥的城市透着无人理解的乡愁,静谧,热情,宁静,以及朝阳展望的瞬间,
两人对建筑有着相同的角度见解,林芝对建筑的喜爱和热情比起许诺更甚。与林芝的交流里他能够感受出更多大胆创新的想法。
进入秋季的卑尔根季候微凉,下雨已然成为正常的天气,微风吹过肌肤,空气中湿润的气味明显,早晚温差较大,
许诺陪林芝去购买入秋的服装,进入一家欧洲青年品牌服饰店,服装用料全棉,会在袖口和下摆增加点滴的蕾丝的装饰,
林芝挑选了一条A字型的中长裙,付款后店员送给林芝一张蛋糕店的消费券,限制日期是明年的冬季。林芝把消费卷转赠送给许诺,笑说这是今天你陪我购物的劳务所得。
许诺接过,笑道:“感谢林总的款待。”两人站在空旷的马路边上哈哈大笑,周遭有走过的路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
傍晚,两人前往西餐厅吃饭,点了七分熟的牛排,意式面条和醇香的小麦茶。餐厅里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大厅正中有人弹奏唯美的钢琴曲,动人的乐曲伴随着融合的暖光下,
许诺有片刻的恍惚,眼前这个爱笑的姑娘,仿佛是多年前那个恬静欢乐的她。
那时,许诺刚入大学,申请进入校刊社后的一周,许诺认识了校刊社里的一个女孩梁宛如。宛如是许诺的学姐,早他一年入学。是校刊社负责人之一,进入校刊社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
学习校刊内容职责颇多,许诺主动去支援帮忙,去图书馆翻阅畅销的文学,数学,艺术,科学各种领域题材的资料,
每周有两天时间里两人都在商讨校刊编辑策划内容,宛如性格文静,眼神里透着睿智坚韧的光,对工作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任何抱怨,
日常爱好阅读和音乐与大多数喜欢的兴趣一样。两人时常在结束校刊工作后去附近的小吃店吃饭。
林芝告诉许诺下月需要回国一趟的消息,会在家待上半月左右回来。“真的,我不想回家,特别不想,你知道我好不容易离家远点。”
林芝说话时的情绪低落,让人不忍聆听下去。许诺用吸管搅动面前桌上的半杯柠檬水,说道:“不管你走多远,最终还是要回家的。
尽管你不喜欢,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呢。林芝。”许诺看着同样面露忧虑的林芝,两人相对无言,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路,许诺选择远离孤独年迈的父亲不远千里来到卑尔根工作。
是逃避还是真实的追随内心的世界至今他都无法定义,而林芝则是清晰的知晓该如何生活,离开失去感情的家庭生活,
独立自主,经济,生活,工作,人生轨道都在计划和筹备中。所有的一切都该朝着她所期许的这个方向进行。
林芝回国当天许诺前去送机,夜里9点登机,偌大的国际机场空旷无人,零星的几个人推着行李车游荡在候车大厅,有独自一人的旅客捧着一本旅游杂志阅读,
林芝在机场的咖啡店替自己和许诺点了两杯美式咖啡,两人坐在店内靠过道的位置调侃来去的行人。
林芝给许诺看自己小时候的相片,约莫5岁的模样,林芝站在一颗法国梧桐树跟前笑的开心。
背景是一栋历史悠久的老楼。还有一张林芝与一个女子的合照。女子约莫35岁的年纪,一件深绿色的长款修身大衣。
林芝依偎在女子的大腿旁,眼睛却是看着左边。
“这个是妈,我8岁后我妈就跟我爸离婚然后跟另外一个男人走了,然后我就跟一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寄养在不同的亲戚家里。
二姨,舅舅,大伯,姑姑。他们对我很好,只是唯一不喜欢的是我住他们家里而已。我记得拍这张相片那天我爸就站在旁边,挪,就我眼睛看的那边。”林芝像是说着旁人的故事,用食指指着相片中自己的眼睛。
许诺看着相片中的林芝,8岁年纪时已经离婚的父母,寄人篱下的生活。和如今永远无法抹去的惆怅记忆。
这样的成长环境铸造了林芝无所畏忌和抗拒回家的强烈心理。许诺把相片递还给林芝。说道:“希望你快乐,能够早日实现心中的愿望。”
谢谢,我会努力寻找快乐。
许诺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玻璃窗户看着滑道上即将飞行的客机,这个前往回家方向的客机不久之后就会降落在祖国的土地上。
天空上零星闪烁,就如同许诺到达卑尔根的那个夜晚,寂寥却又倔强般的痴狂,仿佛一朵含羞花面对着海洋。
许诺给林芝发去一则信息:安全着陆后告诉我。
回家途中遇到大雨,许诺在一家店铺门前躲雨,有人用背包当雨伞急忙跑过,一只流浪黑猫躲在草丛中,眼里泛着一丝亮光。
许诺看着黑猫慢悠悠的消失在视线内。只是片刻时间,雨也停了。卑尔根的黑夜透着冷寂的风,夜景的灯光霓虹,比起在国内都市的繁花似锦。远在千里之外的此地有着别样的风土人情。
回到家的许诺习惯打开音响,播放柔软的钢琴曲,或者是音质特色的萨克斯风格的曲子。
这种充满特色风情的曲子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许诺坐在躺椅上,翻阅着一本建筑风格的画册,各种超现实主义的风格展示,透过摄影师的镜头下更加鲜明明亮。
看完后简单的梳理下然后进入睡眠时间,简单的一天就此结束。在卑尔根的日子里,这样的生活方式许诺坚持了数月。
许诺的公司迎来一个新的总监安娜,来自里约一个35岁的单亲母亲,安娜有个约7岁的儿子尼奥,尼奥有时候会在下课后来公司等母亲一起下班,
一天外出回来许诺在办公室看到单独一人的尼奥坐在会议厅里玩三阶魔方,小男孩性格活泼见到许诺立即放下魔方跑出了会议室。
“你一会还要出去吗?”尼奥稚嫩的脸看着许诺。“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妈妈呢?”
“她不在,妈妈要去见爱德华。”
爱德华是尼奥的父亲,安娜离婚已经三年,但是与前夫之间的瓜葛至今都未彻底解决。尼奥早已见怪不怪,
说每个月他们都要见上一面,许诺知道这所谓的一面所包含的不可抗拒的意义。
安娜前夫酗酒,暴力,赌博,用无所不能的方式折磨安娜和尼奥的生活。因为无法避免对尼奥的监护问题,无论如何,安娜根本无任何能力阻止每月必须与爱德华相见的事实。
尼奥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天边,眼里的哀愁根本不像同龄人的孩童。许诺摸着尼奥的头,问道:“你想吃蛋糕吗?我手上有优惠券。今天有免费的。”
尼奥露出孩童般可爱的笑容。点点头。
许诺给安娜发去简单告知信息,带着尼奥去林芝工作的店铺。接近傍晚,店内的人员不多,尼奥挑选了几个草莓口味的老式面包。
两人安静的坐在店铺内靠窗的位置。有轻轻的微风吹过来,尼奥的半长自然卷头发被吹得老高。
像是一团乌黑的云散发在半空中。尼奥喜欢甜食,已经吃完完整的两块面包。许诺看着7岁的尼奥,忽然回想起自己七岁那年的岁月。